我不看他,视线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然后,抬起手。

一颗,一颗。

缓慢地,解开衬衫最顶端的纽扣,直到露出半截雪白的酥胸。

我抬眼,直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我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初恋的身份,够吗?”

“不够我还可以再脱……”

包间里死寂。

只有头顶感应灯电流的嘶嘶声,和他骤然收紧的呼吸。

他眼底那片冰冷的湖面,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快得抓不住,翻涌上来。

是错愕?是刺痛?还是…被冒犯的暴怒?

他终于扯住我的手:“我供你考上清华,就是让你这样犯贱的?”

我低声笑了笑:“说话真难听,你一个警察都能变罪犯,我这样怎么了?”

“说到底,我是你教出来的。”

我看到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过头,声音冷得像冰。

“既然你自甘堕落,我就成全你。”

他伸手从西装內袋中取出一张卡片,递给我。

“这张卡是我的副卡,没有限额。”

“另外,我会给你安排一套市中心的别墅。”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他的语气平静冷淡,像在谈论一桩交易。

“只要你听话,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但别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比如,名分。”

我接过卡片,指尖颤抖着。

我朝他笑着,心底却抑制不住地泛酸:“我明白。”

他轻嗯一声,抬手整理西装下摆,动作一丝不苟。

临走前,他突然回头,晦暗眼底情绪涌动。

“另外,我们俩当初的事情别让人知道。”

“不然我可能会亲自动手,送你上路。”

我倏尔笑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放心,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够了。”

他没有再回答,开门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腿一软,靠在墙上滑坐到地上。

我从没想到,我和陆肖凌的重逢会是这个样子。

更没想到,我们终究站在了对立面,他死或我亡。

但我的任务不能失败,什么样的屈辱我也也要接受。

最重要的是,我不愿相信陆肖凌……真的是叛徒!

等眼睛的红丝褪去,我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走回宴会厅。

宴会厅主台上,陆肖凌正站在张曼身边,手里拿着刀。

张曼换了一身红色的礼服,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他们的手一起落在蛋糕上,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我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成人礼。

陆肖凌要送我一条裙子,我特意选了一条白色像婚纱一样的小礼服。

门帘打开的那刻,我看见他红润了眼睛。

他将我搂进怀里,“生日快乐,我未来的妻子。”

而现在,记忆里的人身旁站的早已不是我,我们也再回不到过去。

我看向天花板,吐了口气。

当初在警校训练到只剩半条命我都没掉一滴眼泪。

可此刻,陆肖凌只是站在那里,一个简单的动作,我的眼泪就差点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