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袖口，还是沾着粉笔灰。

“不用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苏诺诺也跟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肖凌哥，我们快去买糖吧，王婶说晚了就没好的了。”

他被苏诺诺拉着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有歉意，有迷茫，还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捏着手里的空塑料袋，指节泛白。

傍晚，我在海边散步，看见陆肖凌坐在礁石上。

他没穿衬衫，换了件黑色T恤，风把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你怎么来了？”他问。

“来看看海。”我说，“你以前总说，等退休了就找个海边住，每天钓鱼晒太阳。”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凶。”我脱口而出，“审犯人时能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跟同事抢任务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还有……”

我顿了顿，声音轻下来：“还有，你总把我护在身后。”

他转头看我，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海浪拍打着礁石，声音盖过了我的心跳。

我攥紧了衣角，没敢看他的眼睛：“恋人。”

他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抱着头低吟出声：“头好痛……”

“别想了！”我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他抬起头，额头上全是汗，眼神却清明了许多：“向竹……”

他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客套的称呼，是带着某种熟稔的、自然而然的语气。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苏诺诺的声音远远传来：“肖凌哥！你在这里啊！”

陆肖凌的眼神猛地一暗，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回了现实。

他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苏诺诺跑过来，看到我们，脸色瞬间沉了：“肖凌哥，你跟她在这里干什么？”

他没说话，转身就往村里走。

苏诺诺瞪了我一眼，也跟了上去。

我站在礁石上，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掉进海里，没声没响。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

刚走进学校，就看到苏诺诺和陆肖凌。

他们站在树下，苏诺诺手里拿着瓶豆浆。

“肖凌哥，趁热吃，不要不吃早餐。”

他接过去，说了声，“知道啦”。

我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个本子。

“陆老师，请教个问题。”

我将数学本递到他面前。

这个本子是楼下房东女儿的，她偶尔回来问我数学题，可惜太久没做题我都忘记太多了。

他接过本子，翻了两页，眉头微蹙。

“这题解法太旧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我太久没做数学题，过去的解法跟不上现在的思路了。”

苏诺诺突然凑过来，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的表情松了些，把本子还给我。

“我还有事。”

第18章

看着他们并肩走远的背影，我捏着本子的手紧了紧。

纸页边缘割得手心发疼。

夜里骨头又突然开始疼。

不是很厉害，像有只虫子在里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