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说话,低着头扒饭,眼泪掉进碗里,混着米饭一起咽下去,又苦又涩。
他走的那天,我没去送。
我坐在家里,戴着耳机写作业,耳机里没放歌,只有一片死寂。
我怕离别,怕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等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才摘了耳机,跑出门。
他家的门没锁。
我掀开门口的地毯,钥匙还在里面,是他以前藏的地方。
推开门,屋里还留着他的味道,淡淡的皂角香。
这里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亮,从他搬来那天开始,到他要离开这天结束。
我躺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淌。
突然,门开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帆布包。
“你怎么还没走?”
我猛地坐起来,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还有个行李忘带了。”他放下包,朝我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滚烫的温度传过来。
“我愿意。”
后来他告诉我,那天他在去火车站的路上,看到我父亲和李瘸子在墙角说话。
父亲要把我卖给李瘸子,换两万块钱。
那个李瘸子,打死过两个老婆。
他咬咬牙,想着养我一个也不是养不起,然后折回来了。
我们一起逃到了京北。
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租了个十平米的小房子。
他白天上课,晚上兼职摆摊,卖些小饰品,我就在旁边写作业。
日子很苦,却很充实幸福。
画面再次变化。
是陆肖凌掉进海里后,老陈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递给我一封信,还有一枚警徽。
警徽已经很旧了,但在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你看完就懂了。”他说。
我的手在抖,拆了好几次才把信封拆开。
是陆肖凌的字,笔锋凌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第15章
信里,陆肖凌说那场猎杀行动,警方有卧底提前泄露,导致全队中了埋伏。
队长死前,和他说只有潜入北洲集团内部,取得张家信任,才有连根拔起的机会。
【他们设计,让我救张东海。
一直没敢联系你,一是怕这次再失败,我会给与你两次伤害,我不忍心。
二是这件事很危险,少一个人知道我能确保你一份安全。】
最后他说:【向竹,如果这次任务成功,你等我来娶你好不好?】
我抱着信,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陆肖凌,你这个骗子……”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我一直在等你。
从16岁等到24岁,你迟迟未归。
而我28岁,你却要娶别人了。
……
我意识像是泡在热水里,昏昏沉沉的。
耳边有嗡嗡声,像无数只蜜蜂在飞。
我想睁眼,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嘴里干得发苦,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