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白，我来到苏黎世了，你还记得吧，我以前跟你说过这个地方，这里真的很美，可惜你没有看到。”

“这是我今天逛下来最喜欢的一栋建筑，如果你在的话我们一定会在这里拍一张合照。不过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和你分享了，或许你也看不到……”

“程季白，虽然我来了苏黎世，不过我还没有看到他们说的很美很美的日照金山，但我今天看到了夕阳下的苏黎世，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来看看。”

“程季白，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要忍不住想，如果你在就好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即便许岁宁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即便许岁宁反复提醒自己，爱她的那个程季白早就已经消失了。

可是有些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不管许岁宁再怎么克制，也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不管白天许岁宁装得多么平静开心，到了晚上，还是一样的孤独痛苦。

……

第三天的傍晚，许岁宁发病了。

就在利马特河河畔。

上一刻她还在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下一秒胃就开始抽搐，喉咙也涌上一阵血腥味。

随后许岁宁捂着胃缓缓蹲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咳嗽、呕吐，暗红色的黏腻血液从从她的嘴里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萧陆洲第一时间发现了许岁宁的异样。

他立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血。

“怎么样？”

“要不要我现在拨打急救电话，去医院？”

许岁宁摆了摆手：“药……水。”

得到她的答案后，萧陆洲从包里拿出水和药递给她。

明明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孩而已，却比许岁宁以为地更加冷静成熟。

他并没有被这幅样子吓到，甚至连动作都那么熟练，就像是以前做过无数次一样。

等到许岁宁吃下药缓了缓后，萧陆洲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转身去丢垃圾。

许岁宁攥着相机，看着里面刚刚拍好的照片，扯出一抹苦笑。

就在这时，许岁宁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许岁宁转头看去，却看到程季白就站在不远处。

不再是那种陌生的眼神，而是盛满了痛悔。

四目相对的瞬间，许岁宁心口一窒，浑身上下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第14章

许岁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许小姐，你在看什么？”

萧陆洲扔完垃圾，转头走回许岁宁面前。

他高大的身形恰好将程季白的身影挡住，等许岁宁再看向刚刚那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了程季白的身影。

刚刚停跳一拍的心，忽然又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钝痛。

许岁宁回过神，自嘲一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以为程季白想起来了一切。

所以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不再充满陌生和戒备，反而满是痛意。

许岁宁以为他想起来，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她以为他为他的遗忘而感到愧疚。

她竟然在刚刚那一瞬间，痴心妄想地以为他从国内追她到国外。

可现在……

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地方，许岁宁才发觉自己有多么可笑。

他什么都忘了。

整整三年，程季白把他们过去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三年的时间都没有能让他想起来。

他又怎么可能会在她离开之后忽然想起从前呢？

“许小姐？”

萧陆洲的声音再度传来，许岁宁骤然回过神。

“没什么。”

“看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