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斤小米。”温书瑶报出价格。

这个价格，不高不低。

有些人家里困难，觉得划算，便爽快地换了。也有些人家觉得手里的物件金贵，不肯廉价出手，温书瑶也不强求。

很快，她嘴上记忆中姥爷家里曾经有过的东西，都被她用二斤小米一袋的价格，陆陆续续换了回来。

夜深人静时，温书瑶关好门窗，看着系统面板里不断跳出的提示，心里乐开了花。

【叮！民国粉彩花鸟纹茶壶一个，价值45元。】

【叮！清代双耳铜香炉一个，价值120元。】

【叮！明代青玉缠枝莲纹花瓶一个，价值540元。】

……

她激动地盘算着，这几天下来，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攒下了1700块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就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时，院门被人“叩叩”敲响。

温书瑶心里一个咯噔，这么晚了会是谁？她走到门口，透过门缝一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贺铮！

他怎么来了？

温书瑶硬着头皮打开门，脸上挤出一个笑：“贺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贺铮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外，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目光锐利如鹰，开门见山地问：“你的粮食，是从哪儿来的？”

一句话，让温书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等她回答，贺铮又紧逼一步，压低了声音：“告诉我黑市的地址，我需要去买粮。”

“黑市？我不知道什么黑市啊。”温书瑶立刻开启装傻模式，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贺大哥，你为什么老是觉得我跟黑市有关系？”

贺铮看着她在这个时候还在嘴硬，紧绷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急切。

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温书瑶，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厂里的粮食储备已经见底了，今年全国很多地方都遭了灾，粮食大规模减产，上面已经发了内部通知，马上……可能就要闹饥荒了。”

他的声音沉重无比，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温书瑶心上。

“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全厂几千名职工，都要跟着饿肚子了。”

温书瑶的心猛地一颤。她知道这个年代会有一段困难时期，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严重。

她不敢说出系统的秘密，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贺铮看着她倔强又惶恐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理解你的顾虑。”贺铮的目光深沉，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你们这样的人家，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捐出家产是为了在新社会自保，留着一个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的黑市渠道，同样也是为了自保。”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无比郑重地看着她，给出了一个承诺。

“书瑶，我跟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地方，我绝不会查封那个黑市，也绝不会将卖家的粮仓占为己有。我只是想去买粮，用钱买，用我们能拿出的所有东西去换，为全厂职工争取一条活路。”

温书瑶内心不停地摇摆挣扎，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

但是，贺铮真的可信吗？

第67章 上山寻母

温书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迎上贺铮锐利的目光，说道：“我可以帮你买到粮食。但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你说。”贺铮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把我母亲的遗骨带回来。”温书瑶一字一顿，“等我把母亲的坟迁到姥爷身边，我就帮你搞定粮食。”

贺铮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里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贺铮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打破了沉寂。

“好。”他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当晚贺铮就以“外出寻找粮食”为由，将温书瑶抽调到了军代室。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厂里的流言蜚语正盛，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避嫌。

可这两个当事人，却仿佛浑然不觉，一个开着军绿色的吉普车等在办公楼下，一个在众人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中，坦然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吉普车一路颠簸，驶离了厂区，朝着远处的深山开去。

越靠近那片连绵的群山，温书瑶的心脏就越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股莫名的不适感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浑身发冷，使不上力气，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呕吐。

贺铮察觉到她的异样，看她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为她是晕车。

他放慢车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剥开糖纸塞到温书瑶嘴边：“吃点糖会舒服点。”

温书瑶虚弱地摇摇头，却还是张嘴含住了那颗糖。甜味在口中化开，却没能压下那股恶心感。

她靠在椅背上，半开玩笑地轻声说：“贺大哥，糖……好像不能减少眩晕感。要是有点话梅就好了，酸的东西都行。”

贺铮闻言，立即说道：“这山上的野酸果子多得是，等会儿给你摘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