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也去问问温同志，那个土冰箱的罐子是咋做的。这下夏天再也不怕东西坏了……”

突然，人群安静下来。

贺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食堂门口，“温同志。”他径直走到温书瑶面前，递过一份文件，“厂党委决定，在全厂推广‘土冰箱’技术。”

顿了顿，又补充道：“下午两点到我办公室，讨论技术推广细节。”

温书瑶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点小事儿需要贺铮亲自通知她？

她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贺铮远远投来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赞赏，有探究。

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第19章 配阴婚

下午两点，温书瑶准时来到贺铮办公室。

“坐。”贺铮抬头示意，这是第一次用如此客气的口吻对她说话。

温书瑶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小心翼翼地坐在硬木椅子上，“出了什么事？”

贺铮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推到温书瑶面前：“这是清算林卫东家里财产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我想，应该让你知道真相。”

“真相？”温书瑶狐疑地蹙起眉。

什么真相？难道原书里还有什么大事是她不记得的？

她接过那张纸，目光落在上面的一瞬间，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张收据，上面清晰地写着：

‘今收到林卫东同志现金伍佰元整，用于温婉女士与张德贵同志阴婚事宜。特此证明。经办人：赵玉梅。日期：1948年4月14日。’

温书瑶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纸张在她指尖簌簌作响。林卫东这个畜生！原书里写他后来把女儿配阴婚，没想到发妻刚死就被他卖了！

嗒~

一滴泪水砸在纸上，晕开了温婉两个字。温书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这具身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温柔的笑容，梳头时轻柔的手指，病榻前不舍的眼神……

“温家怎么会缺这五百块钱？”她声音嘶哑，语气悲恸

贺铮沉默地递过一块手帕，温书瑶没接，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说完不顾贺铮阻拦，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温书瑶冲进车间时，林卫东正端着印有劳动模范字样的搪瓷茶缸，时不时啜一口茶水，眯着眼监督工人干活。

咣当！

温书瑶一把夺过茶缸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深褐色的茶汤泼洒在水泥地上。

林卫东先是一愣，待看清是温书瑶，脸色顿时铁青：“小畜生，你想造反吗？”他扬起巴掌就要扇下来。

温书瑶不躲不闪，将那张泛黄的收据立在他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林卫东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臂僵在半空，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这是……”

“1948年4月14日，”温书瑶一字一顿，“我妈死前的头一个月，你就把她卖了配阴婚！林卫东！你还是不是人，我妈那时候还没死呢！”

林卫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突然压低声音：“回家说！家丑不可外扬！”

“现在知道是家丑了？”温书瑶声音拔高，“当年卖我妈尸骨的时候怎么不嫌家丑？”

林卫东眼神闪烁，突然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书瑶，你误会了……那时候我思想觉悟低，又觉得你妈可怜……”他搓着手，“地下孤零零的，总得有人照顾……”

“那五百块钱是给你看病的！你妈走了，你姥爷整天泡实验室，你又发高烧……”他越说越激动，唾星四溅，“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温书瑶冷笑：“为了给我妈看病？温家会差500块钱看病钱？我妈去世一个月你就娶了赵玉梅进门，这五百块钱怕是给她置办嫁妆了吧？”

她举起那张收据，“卖了原配的尸体，给续弦做聘礼，我不甘被周家羞辱退婚，你怕得罪周大鸣立马写了断亲书。林卫东啊林卫东，你可真是好样的！”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几个女工当场就红了眼眶，一个中年女工甚至脱下布鞋朝林卫东砸去：“畜生！温婉大姐当年对你多好啊，没想到她死了你糟践……”

“女人也太可怜了，活着的时候在婆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伺候一家子，死了还要被配阴婚的……”

哗啦！

一茶缸开突然泼在林卫东脚边。众人回头，只见老钳工周师傅铁青着脸站在车床旁：“温老先生活着时，对你跟你那小老婆也不薄。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亲闺女死后，被你们两个畜生卖了，他得多心疼啊……”

林卫东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作，周师傅是厂里的八级技工，连厂长都要给三分面子。

突然，车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贺铮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到温书瑶身边，看着林卫东冷冷下令：“带走。”

两个战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押林卫东。

林卫东扭动的身子，一脸不甘的辩解：“我承认给温婉配阴婚，是我不对！可那都是建国前的事儿了，十年前的老黄历，你凭什么抓我？”

第20章将功赎过

“贺代表，为什么不处分林卫东……？”

林卫东只被关了几个小时，就被放了出来，厂里也没有传出要处分他的意思。

温书瑶听说之后，气的冲进贺铮办公室，一见贺铮就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