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预感，成了真。

几乎是同一时间，宋淮之也猛地转过头来看向我。

他脸上欣赏烟花的笑意还未褪去，瞳孔却骤然收缩。

巨大的恐慌瞬间袭击了宋淮之，他甚至来不及思考。

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要紧紧抓住我

在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宋淮之将我拥入怀中：“还好吗？”

我轻轻拍着他的手，安抚着他。

烟花一次又一次绽放，却再也照不亮宋淮之眼底的担忧。

第21章

那晚之后，我的状态像被风吹散的雾，越来越不稳定。

清晨宋淮之醒来时，我正坐在飘窗上看风景。

他伸手想碰我的肩，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

我能感觉到那阵微弱的气流，像羽毛擦过皮肤。

他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哑着嗓子说：“早。”

我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的轮廓清晰些：“早，你昨晚又没睡好。”

他眼底的红血丝比前几天更重，床头柜上堆着几本古籍的书。

有次他正给我读剧本，讲男主角等待爱人归来的台词。

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听着听着。

就看见他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瑶瑶？”他的声音在发抖，手在我之前坐的位置徒劳地摸索。

几秒钟后，我感觉身体重新凝实，急忙应道：“我在这。”

他转过头，眼眶瞬间红了，快步走过来，却不敢再碰我。

只是蹲在我面前，肩膀微微颤抖。

我能触碰东西的能力也在一点点消失。

起初还能勉强拿起宋淮之的衬衫，帮他叠好放在床头。

有次宋淮之切菜，刀刃不小心划到指尖。

我慌着去拿医药箱，手却直直穿过了箱子。

看着他自己按住伤口时落寞的眼神，我的心像被针扎似的疼。

宋淮之推掉了剩下的所有工作，整天陪着我。

他的书房里堆满了书，甚至有几本封面泛黄的民间志怪。

他常常坐在书桌前，一看就是一下午。

那天宋淮之对着手机屏幕出神，我走过去看。

发现是一个标注着“大师”的联系方式。

“淮之。”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你怎么也信这些？”

他身体一僵，猛地关掉手机，伸手把我搂进怀里。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宋淮之的声音闷在我发顶，带着浓重的鼻音。

“别忙了。”我靠在他肩上，看到他鬓角竟然冒出来了一根白发。

“我能回来陪你两个月，已经是老天的仁慈了。”

“你看，我们逛了夜市，看了电影，还看了烟花，我没有遗憾了。”

宋淮之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夕阳都落下去了，房间里渐渐暗下来。

然后，我听到他落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可是，我们才重聚两个月。”

两个月，对宋淮之漫长的人生而言，确实太短了。

短到还没来得及再多陪他看几场日落，短到我还没为他做一顿饭。

我扭过头，把脸埋在他肩窝，努力不让他听到我声音里的颤抖。

“两个月已经很多了，淮之。人不能太贪心，是不是？”

“而且。”我抬起头，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就算以后你看不见我了，感觉不到我了，我也还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