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前父皇在位时主张廉政，从不愿意在宴会上铺张浪费。

可如今，哪怕是宴会上的一只汤匙，都是宝石镶嵌的。

秦怀越还如从前般是宴会的中心。

只是，以前秦怀越是被这些妃子们围着讨好，如今却成了被她们嘲笑讥讽的对象。

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秦怀越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回了郡主府。

春桃伺候他更衣：“王爷今日早些休息吧。”

秦怀越下意识问道：“慕姗妤今夜不会来吗？”

按照律法，初一十五的夫妻都应共度夜晚，就连皇帝都不能例外。

慕姗妤就算爱极了楼清川，也该给自己最后一点脸面。

春桃却叹了口气：“王爷，您忘了，自从三年前小世子病逝，您与郡主就再没有……”

秦怀越这才了然。

他自嘲一笑：“那就休息吧。”

然而，就在秦怀越准备就寝时，慕姗妤却突然步入房内。

秦怀越微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慕姗妤走上前，握住秦怀越的手腕：“王爷，你是我的夫君，中秋佳节，我与你共度本就应当。”

“今夜莫要赶我走，好吗？”

她说这话时，本就清丽的脸庞显得越发迷人。

本是暧昧的氛围，眼前的秦怀越却是个初尝爱意的少年，他的本能反应便是拒绝。

“不……”

秦怀越话未完，已经被一道带着酒气的唇堵住。

他试图挣脱：“慕姗妤……”

可慕姗妤却直接抱住了他。

“王爷，我在。”

后来的事，秦怀越的记忆便有些模糊。

不知是不是被她身上的酒气影响，他之后也失去了理智。

只记得慕姗妤粘人的紧，总是缠着自己要。

身上的温热也是那般真实，慕姗妤的吻那般热切，就连身上难言的愉悦都预示着，这不是梦。

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与慕姗妤之间所有的隔阂都烟消云散。

秦怀越闭着眼，却感觉身旁的人起身离开了。

隔着门，他听见一个小厮上前问：“郡主今夜难得来王爷院中。”

慕姗妤的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刚怀了阿川的孩子，他不愿在此时碰我。”

第5章

在这一刹那，秦怀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滞。

仿佛一脚踏空，坠入无尽的虚空之中。

他从没想过，慕姗妤来找他，只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不愿意碰他。

秦怀越紧紧的蜷缩成一团，眼前一幕幕浮现出曾经的慕姗妤。

她会在漫天大雪中为他堆起雪人；会带着无奈替他抄写罚抄的诗经；也会在他生病时，一步一跪，攀登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前往庙中为他祈求平安。

可从前和现在放在一起，秦怀越甚至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到底哪一个慕姗妤才是真的？还是仅仅短短几年，真心便瞬息万变。

秦怀越坐了很久，直到一束阳光照进来，穿破死寂的夜空。

春桃走进来想替秦怀越更衣，却见他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春桃当即慌了神：“王爷，您可有事？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秦怀越这才抬起头，却被窗外的阳光刺了眼。

眼底一阵刺痛，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秦怀越喃喃开口：“春桃，我想回去了。”

春桃红着眼，不知如何安慰：“王爷，您受委屈了……”

她误以为秦怀越是昨天在宴会受了委屈。

然而秦怀越心里明白，自己说的是想回到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