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是拿着糖葫芦逗他，一下却又冷眼甩开他，一下说要生生世世对他好，一下却又在电闪雷鸣的夜里抛下他。

好奇怪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走开……”

秦怀越闭着眼，只觉得眼前一幕幕浮现宛若噩梦。

他本能地驱赶。

“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那道声音颤抖着响起：“阿越，你说什么？”

秦怀越无心应声，只是如临大敌地驱赶着眼前的噩梦。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一看见便心痛，想流泪的冲动压制不住。

头昏昏沉沉，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秦怀越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慕姗妤，我恨你……”

“我不要再被你辜负了……”

话出口的瞬间，秦怀越只觉得身体一轻。

那只自出现便紧握住自己的手，松开了。

……

再醒来时，身旁的人变成了春桃。

“王爷，您终于醒了。”

“推你落水的是一个刚被买进丞相府的婢女，当时趁乱跑走，第二日被找到时已经落在井里淹死了。”

“陛下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秦怀越撑着身子坐起，只觉得眼前眩晕还未散去。

此刻他无心去想那些复杂的事，只是感叹：“无事，好在有你救我，让我捡回一条命。”

“至于其他的慢慢去查就好。”

可春桃脸色却又瞬间为难，犹豫着开口：“王爷，救你的不是我……”

“是慕姑娘。”

秦怀越怔了怔，不等反应，慕姗妤已经走了进来。

“王爷醒了？”

她并未上前，只是站在几步之外，语气有些沉闷。

“王爷高热昏迷，大家不敢轻举妄动，此处还是在丞相府中，王爷可有什么不适，我去找太医来。”

“不必。”秦怀越叹了口气。

原本想着两不相欠，可顷刻间又欠了慕姗妤一个人情。

“多谢慕姑娘搭救，春桃，去给慕姑娘泡茶。”

春桃应声出去，房中气氛骤然凝滞。

秦怀越主动开口：“慕姑娘救驾有功，可有想要的赏赐，本王……”

“阿越。”慕姗妤却打断他，眼神中藏着秦怀越看不懂的复杂。

她走上前，在秦怀越面前蹲下：“你昏迷中说的那些话……你也回来的对吧？”

秦怀越一愣，心底生出些预感，

下一刻，便被慕姗妤抱住。

她的声音颤抖，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阿越，从前是我对你不住。”

“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慕姗妤竟也回来了。

第22章

秦怀越愣怔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凝滞。

慕姗妤回来了，那个七年后知晓一切对他厌恶又后悔的慕姗妤回来了。

难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难道自己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心底重重一坠，秦怀越掐紧手心，面上却是镇定自若。

“我不知慕姑娘在说什么，但你我已经退婚，郡主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