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寅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查，一五一十地查出来。”

两天之后，亲信将真相查出。

“郡主，当时是楼面首每日在小世子吃食中掺杂少量夹竹桃的汁液，以致小世子身体每况愈下，这才没挺过那次高热。”

“原本小世子刚刚发热还有机会治回来，只是……”

亲信欲言又止，慕姗妤却已经了然。

只是自己当时有孕还和楼清川翻云覆雨，将秦怀越关在暴雨里置之不管。

心痛到近乎窒息，慕姗妤半晌才开口：“楼清川还做过什么，你一起去查。”

三天时间，等亲信将楼清川的所有罪证呈上时，慕姗妤已经打点好所有一切。

就连她和楼清川的孩子，也已经送去皇宫成为伴读。

“郡主，楼面首做过的所有事都在这里了。”

慕姗妤沉默地翻看，和世子有关的事寥寥几笔，可和秦怀越有关的事却洋洋洒洒写了大半。

慕姗妤看完，眼底已经没了一丝温度。

“让他过来见我。”

慕姗妤说着，声音听不出半分生气，却让人无端想起风雨欲来的宁静。

楼清川来了，有些讨好地开口：“郡主。”

慕姗妤直接将罪证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看。”

楼清川的脸色越看越白，却还是挣扎着想解释：“郡主息怒，我不是……”

话音未落，被慕姗妤打断：“够了，我不需要你解释。”

“寅儿已经被我安排好一世无忧，你去向王爷赎罪吧。”

不再给楼清川辩解的机会，慕姗妤直接命人给他灌下毒酒。

随后，她抱着秦怀越的所有东西，一步步走到了皇陵。

秦怀越眼看着慕姗妤将自己父皇母后的墓地清扫一番，将自己的牌位放进去。

“阿越，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我们的孩子，我没资格再留下你。”

“想来这才是你想去的地方。”

“此生太苦了，若有来世，你莫要再遇见我了。”

说完，慕姗妤便离开了。

却没回郡主府，而是一路出城，来到了江边。

夜色下，江水翻涌，像是无尽的哀嚎。

慕姗妤站在岸边，眼角滑落一滴泪来。

“阿越，是我害死的你。”

“我来向你赎罪。”

说完，便毫不犹豫，跳入了滚滚的长河中，瞬间被湍急的水流吞没。

第19章

水镜中再没有慕姗妤的身影，只剩明月高悬，狂风席卷着河水而过。

而岸边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只静静躺着一枚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同心结。

秦怀越在水镜前伫立许久，长睫轻颤。

祈愿树的声音三度响起：“这本是你们原定的结局，看完后，你可有何感想？”

秦怀越摇摇头：“信男不知，只是感恩神明显灵，让信男此生躲过这孽缘。”

孽缘，自古至今都算不上好的词。

小时候秦怀越听说书人念画本时只知，男子娶了给爱的女子，两相冷待，凄苦一生便是孽缘。

话本中的故事，孽缘总是连着抄家流放，一分铜板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秦怀越知道人间疾苦，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知道感情会因为柴米油盐消磨殆尽，却从没想过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是最受宠爱的王爷，从不知什么是缺衣少食。

他父皇母后恩爱无双，从未体会过什么是冷落。

他一生行善，光是买米买面送去蛮荒之地赈灾，就一年掏空他无数次小金库。

可为什么，他还会落得那般地步？

他烈火焚身，慕姗妤被江水侵蚀，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好像从来都没有胜者。

甚至他回来以后，面对着如今的慕姗妤，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

错从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压的秦怀越透不过气。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