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王爷这话太残忍了，我对你的情谊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秦怀越别过眼：“感情本就会被淡忘，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一天一个月，一年过后再刻骨铭心便也能忘了。”

他说的并非狠话，而是前世的真实情况。

甚至有楼清川这位真爱陪着，慕姗妤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忘了。

慕姗妤久久没回答，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强笑着开口：“王爷，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我自知此生无缘高攀王爷，却认定一生一次心意动，在我心底，早就将王爷当做我唯一的夫君，纵使无缘，也不想将这位置让给旁人。”

“楼清川只会是我府中面首，夫君之位怕是要永世空悬。”

“只是我之前送过王爷一枚同心结，可否让我带回去做个念想？”

秦怀越闭了闭眼，示意春桃去拿。

可春桃却有些为难地开口：“王爷，在你醒来前一刻，那同心结忽地无火自燃，被烧得面目全非，还给郡主是不是不好？”

秦怀越眼底划过一丝讶然，却还是摇头：“无妨。”

反正他们的感情也已经不复从前了。

将已经烧毁的同心结递给慕姗妤时，她的手猛地一颤。

旋即苦笑着开口：“王爷可是在怨我？”

秦怀越别过眼：“只是意外，慕姑娘若是不愿，本王陪你一个更好的。”

“不必了。”

慕姗妤摇摇头不再多言，躬身行礼。

“小女告退，还望王爷今后，万事顺遂。”

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走得决绝，是真的死了心，知晓自己与秦怀越再无可能。

秦怀越看着那背影很久很久。

直至夕阳西下，如血的夕阳格外刺眼。

春桃小声问：“王爷，需要奴婢为您擦擦眼泪吗？”

秦怀越这才回过神。

他随手拭去脸上滑落的泪，语气转瞬间恢复清明。

“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反正，这应当是他最后一次为了慕姗妤哭了。

第18章

当夜，秦怀越闭上眼，又一次来到祈愿树面前。

这一次不等他开口，巨大的水镜升起，又浮现出另一边的景象。

只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划过得飞快。

秦怀越只看见，慕姗妤在佛堂中沉迷几日，又对着他留下的遗物暗自神伤。

后来，她将所有东西收好，要为秦怀越设立衣冠冢，甚至不顾反对要直接立在郡主府的花园中。

楼清川却不同意：“郡主，衣冠冢这样不吉利的东西怎能放在花园，您还怀着身孕，实在是……”

可这一次，慕姗妤却直接甩开他。

“从前你百般折辱阿越，我只当你是身份地位差别才那般，我处处宠你，可如今阿越离开，你竟然还要百般排挤他。”

“生前我已经为了你冷落阿越太多，如今他离开了，我不会再让他远离我半步。”

衣冠冢的事情定下，慕姗妤亲手为秦怀越雕刻了牌位。

却在踏进祠堂看见两人孩子的牌位瞬间，瞬间失神。

“寅儿……”

像是想起了那个离世的孩子，慕姗妤愣怔上前，轻抚那块写着‘秦寅’的排位。

却在牌位下看见一张字条。

是秦怀越的笔迹。

‘是楼清川在寅儿吃食中下了药，我护不住我的孩子，我的夫妻却只听信楼清川一面之词。’

‘慕姗妤，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爱过你。’

字条的纸张有些皱，像是被泡在水中后晾干，却更像是被泪滴沾染。

慕姗妤捏着字条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才开口唤亲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