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肯帮自己,事情一定还有转机!

郑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快步冲了过去,拦在了岑桐面前。

“岑桐。”

她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

岑桐看到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连敷衍都懒得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绕过她就要走。

“等等!”

郑芳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岑桐停下脚步,抽出自己的胳膊,那种疏离毫不掩饰。

“我帮不了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冷漠的背影,彻底击垮了郑芳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不能让她走!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郑芳咬着牙,追了上去,在大街上,在来来往往的路人注视下,“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岑桐面前!

周围的路人瞬间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围了过来。

“岑桐,我求求你了!”

郑芳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岑桐的小腿,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哭得声嘶力竭,“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去跟教授告密,我才会被实验小组开除的!你把我这辈子都毁了!你必须补偿我!你帮我这一次,就当是还债了,好不好?”

她一边哭喊,一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恶毒同学陷害的可怜虫。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响了起来,看向岑桐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和指责。

岑桐被这突如其来的污蔑和表演直接气笑了,她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毫无尊严、满口谎言的女人,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岑桐看着满脸泪痕、还在颠倒黑白的郑芳,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郑芳,你能不能要点脸?”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是要伪造啊?

这句冰冷刺骨的反问,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郑芳哭嚎的嗓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那张挂满泪痕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岑桐。她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岑桐非但没有半分心虚或妥协,反而用如此羞辱性的言辞来反击她。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跪着的女生说另一个告密害了她,可我看这站着的,气场好强啊。”

郑芳被那句“要点脸”刺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她已经跪下了,就绝不能空手起来。

她死死地抱着岑桐的腿,把所有的难堪都化作了更深的怨恨,声音愈发凄厉:“我怎么不要脸了?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你说,你现在要怎么赔偿我!”

她把“赔偿”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岑桐真的欠了她天大的债。

岑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人可以无耻到何种地步。

“好,”岑桐竟然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你说,你想要什么赔偿?”

郑芳一愣,似乎没想到岑桐会这么问。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所有的绝望和不甘都指向了一个源头那张被撕碎的、证明她所有荣光的纸。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要赵教授的录取通知书!你把它还给我!”

此话一出,连周围的议论声都停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郑芳。

录取通知书被开除的时候就会收回,这是常识。

怎么可能还给她?

岑桐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她俯下身,凑近郑芳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问:“通知书已经被赵教授亲手撕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伪造一份?”

郑芳的瞳孔猛地一缩。

岑桐直起身,重新面对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郑芳同学,伪造教授签名,伪造学历证明,这是违法行为,你知不知道?”

“违法”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众人心上。

六十年代,人们对“违法”这两个字有着天然的敬畏和恐惧。

“什么?还要伪造?”

“天呐,这女孩疯了吧?为了进个实验小组,连违法的事都敢想?”

“我看告密这事儿八成是假的,是她自己犯了错被开除,现在来讹人吧!”

舆论瞬间反转。那些原本投向岑桐的怀疑目光,此刻全都变成了对郑芳的鄙夷和不齿。

郑芳彻底懵了,她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一句话,竟被岑桐抓住,反手就将了她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