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无耻至极的话,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岑桐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像水蛭一样黏上来的男人,眼底的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再说一遍,放手!”
“我不放!”
岑书国见她不为所动,脸上的那点伪装瞬间被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赖式的狰狞和恶毒。
他凑近岑桐,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威胁道:“岑桐,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不管我,敢把我扔下,我立马就去公安局,去你们学校,去所有地方告你!”
“告你一个不孝的罪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连残废亲爹都不养的白眼狼!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第九十六章 你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
岑书国那副理直气壮的无赖嘴脸,让岑桐眼底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再重复那句“放手”,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你想告我?”岑桐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可以,你去告。”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一寸寸剖开岑书国最后的依仗。
“法律上,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是建立在父母尽到了抚养义务的前提下的。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一天吗?给过我一分钱吗?”
岑桐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岑书国的脸上。
“我上小学的钱,是我妈留下的,是我自己挣的。我能活到今天,跟你没有半分关系。所以,从法律上讲,我,岑桐,对你岑书国,没有任何赡养义务。”
她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森寒,“你现在去告,正好,我也可以让公安局和学校的人都评评理,看看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我先报警,告你骚扰和敲诈勒索?”
几句话,干脆利落,直接将岑书国所有的叫嚣和威胁,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愣住了,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一点点变得煞白。
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听懂了,岑桐不怕他告,甚至巴不得他去告!
看着他那副傻掉的样子,岑桐猛地一甩胳膊,那股厌恶的力道,让岑书国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岑桐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牢底坐穿。”
说完,她转身就走,再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
高明和课题组的其他人立刻跟了上去,留下岑书国一个人,像一尊被抽掉魂魄的雕像,僵在原地,满眼都是不敢置信和彻底的怨毒。
当晚,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夜深人静,劳累了一个多月的众人早已沉沉睡去。
睡梦中,岑桐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异响。
是窗户被撬动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她的瞳孔瞬间收缩。
下一秒,一个黑影笨拙地从窗户翻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径直朝着桌上那堆厚厚的研究笔记摸去!
是岑书国!
“谁!”
岑桐厉喝一声,翻身下床。
她的声音惊醒了屋里其他人,灯“啪”地一下被拉开,所有人都惊坐起来。
只见岑书国手里死死地攥着那叠凝聚了他们所有人一个多月心血的研究笔记,脸上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和得意。
“都别动!”
他嘶吼着,另一只完好的手不知从哪摸出个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了火,凑近了那叠纸,“谁敢过来,我立马就烧了它!”
“你干什么!快放下!”高明又惊又怒。
“那是我们所有的研究心血!你这个疯子!”刘芳也急得快哭了。
这叠笔记,是他们整个课题的最终成果,里面记录了所有原始数据和分析,因为条件有限,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备份!
一旦被毁,这一个多月就全白费了!
看着众人投鼠忌器的样子,岑书国脸上的疯狂更甚。
他死死地盯着岑桐,赤裸裸地摊牌:“给我五百块钱!现在就给!不然,我就让你们这些东西,全都变成灰!”
“你做梦!”一个男生怒吼道。
“别激动。”
岑桐的声音却异常冷静,她安抚住身边激动地想要冲上去的同伴,抬眼看向岑书国。
她从口袋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数了数,然后摊开手掌。
“我这里只有一百块。”
她平静地说,“剩下的,要等天亮以后去镇上的邮局才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