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是佩服她的学识和能力,那么现在,就是一种近乎仰望的敬畏。

“岑桐……你,你这也太神了吧!”

刘芳结结巴巴地开口,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那可是老虎啊!就这么……这么听话地进笼子了?”

“是啊,我刚才腿都吓软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另一个组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省里来的专家都拿着麻醉枪,结果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解决了?”

高明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岑桐。

他知道岑桐有特殊的本事,但亲眼目睹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心神剧震。

这已经超出了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这是一种天赋,一种独一无二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面对众人的惊叹,岑桐只是随意的笑了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当晚,岑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漫天繁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高明端着两杯热水走了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睡不着?”他在岑桐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嗯。”岑桐接过水杯,低声应了一句。

院子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只有虫鸣声在夜色中回响。

“岑桐。”

高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他斟酌着词句,认真地说道,“今天王队长说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见岑桐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研究领域也很出色,赵教授很看重你。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和它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天生就属于那里。”

他指的是那些动物,是那片山林。

“你的天赋,不应该只被用在撰写论文和分析数据上。去保护区,你可以救助更多的生命,那或许才是更适合你的地方。”

高明的话语里,满是真诚。

岑桐握着温热的水杯,久久没有说话。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她知道高明说的是对的。

前世,她作为野生动物保护小组的队长,经常穿梭在各种自然当中。

每天都能看到新奇的事物。

每当她与那些动物沟通时,总有一种奇妙的归属感,那是做研究时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她的人生,早已规划好了另一条路。

至少目前来说,她不希望轻易改变。

良久,她才轻轻开口,声音飘散在夜风里:“我喜欢有始有终。”

高明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会在课题结束前离开。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承诺。

他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地陪她坐着。

老虎的风波彻底平息后,村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课题组的研究也终于能心无旁骛地继续进行。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所有人,尤其是岑桐,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研究之中。

她白天跟着大家一起上山采集数据、分析样本,晚上则整理资料、撰写报告。

在岑桐的带领下,整个课题的研究进度突飞猛进,取得了远超预期的丰硕成果。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课题结束,准备回城的日子。

但就在回城的前三天,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份即将圆满的宁静。

消失了近两个月的岑书国,突然出现在了李大伯家的院子门口。

他整个人形容枯槁,面色蜡黄,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破旧病号服,空荡荡的右边袖管随着风无力地摆动着。

他看起来比两个月前更加苍老落魄,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

他一看到院子里的岑桐,就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岑桐的胳膊。

“闺女!我的好闺女!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力气却大得惊人。

岑桐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厌恶地想甩开他的手:“放开!”

“我不放!”

岑书国非但没放,反而抓得更紧了,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理直气壮地嚷道:“岑桐!我是你爹!我现在胳膊废了,成了个废人,什么都干不了了!你得养我!你必须养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