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的目光落在书架,随即上前伸手一推,长缨枪就出现在眼前。
“我不是不准你再练枪吗?”
池母的声音陡然拔高,一把就将长缨枪取出。
池雁秋心头一紧,伸手要去拿池母手中的长缨枪:“母亲,我并没有练枪,我只是将它放在房中,留个念想。”
“跪下!”
手还未碰到枪,池母猛地一声呵斥,扬起手将枪杆打在她背上。
“咚”的一声,池雁秋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钝痛蔓延开来。
“女则女训各抄五十遍!”池母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意,“抄不完,今晚就不用吃晚饭了。”
池雁秋死死攥紧手,骨节泛白,但终是哑声道:“是。”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舞刀弄枪,你便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池母拖着长枪离去,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
看着那道长痕,池雁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起身准备抄书。
烛火摇曳,映着她低垂的眼。
不知写了多久,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渍,她伏在案上睡着了。
梦中,阳光明媚,她回到了一家人还在边关的日子。
小小的她在校场上第一次射中了靶心。
父亲大笑着将她高高举起,五个哥哥围在旁边,满是骄傲。
“我们雁秋,将来要做最最厉害的女将军!”
母亲含着笑在一旁看着,眉目温柔至极。
可是突然乌云蔽日,满街白幡,纸钱满天飞。
长长的孝布笼罩住她,母亲抚着灵柩哭得差点昏厥。
她看见父兄的灵魂在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她伸出手,却什么都触摸不到。
崩溃间,梦境又回到幼时,学堂的梨树下,身着锦袍的小萧宴安,一脸认真地拉着她的手说:“长大了,我便娶你做唯一的王妃。”
“王妃!王妃!”
急促的声音将她从梦中拽出来。
池雁秋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见外面天色已深,“什么时辰了?”
弦月面上满是焦急:“王妃!夫人去宫中告御状了!圣上派御林军把王爷从教坊司押回来了!”
第3章
池雁秋心头一震,快步往前院走去。
几名御林军正将萧宴安按在椅上。
他衣衫凌乱,浑身酒气,眼中满是戾气。
领头的御林军拱手行礼:“王妃,已奉旨将王爷带回府中。”
“池雁秋,你好手段。”萧宴安语气中满是厌恶,“自己不敢,竟让你母亲求到皇兄面前?”
池雁秋脸红了又白,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她到底多无能,才要母亲惊动陛下,用这等强硬的手段将他押回……
萧宴安见池雁秋不回话,便又嘲讽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要圆房吗?行啊,本王今天就遂了你的意。”
说完,他竟是直接伸手去扯池雁秋的外衣。
只听“刺啦”一声裂帛响,池雁秋肩臂一凉,连忙推开他:“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萧宴安被她推得后退半步,仍是不屑:“这不是你费尽心机想要的吗?”
御林军见状,纷纷识趣的退下。
“不是我。”池雁秋忍下羞怒解释:“我不知道母亲会去求陛下。”
“你以为我会信?”萧宴安冷笑着步步紧逼:“我倒不知,披甲上阵过的将士,也会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池雁秋心口。
她声音微颤:“我若是知道,定会拦住……”
“够了!”萧宴安不耐烦地打断,拽着她就走。
天色已暗,廊上灯笼还未点燃。
池雁秋心中不安的问:“王爷,您想做什么?”
萧宴安不答话,一路将她拖拽进卧房,才猛地松手。
池雁秋踉跄着跌坐在床沿。
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