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我在靠山怀里睡得迷迷瞪瞪,只听他的手机传来阵阵蜂鸣声。

靠山嘴里骂着脏话,不情愿的接了电话,手机那端的人似乎在和他商量些什么,可他根本不听,拒绝的果断。

“我没有时间,先这样。”

说完,靠山把手机没好气的一掷,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他长臂一伸,再次把我揽在怀里。

靠山继续睡着觉,可我却没有什么心情再继续睡下去。

刚才的电话,是靠山母亲打来的,我听到他母亲和他说,让他周末带晴晴一起回家吃饭,还说“我把颂娴也一并叫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夫妻俩有什么小摩擦、小矛盾都借此机会说开,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就算是看在晴晴的面子上,也差不多就得了。”

靠山前妻被靠山抢了孩子,她定然气不过,她拿靠山没有办法,就把主意打到了靠山母亲的身上,她搞出来这一出,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只不过,饶是靠山对于他前妻利用晴晴“争宠”一事儿让他心有不满,总有人从中调和,长此以往下去,两个人的关系也会破冰,到时候,处在被动情况下的人,还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浅浅的光斑。

靠山不在,估摸着去忙工作了,倒是阿姨,连着上来两次问我吃不吃东西。

等阿姨第三次上来的时候,她脸色较之前很不一样,她走得急,脸因为气喘而涨红,慌里慌张的说:“岳小姐,您等下先别出门,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不要开门,等我出去以后,您就把房间反锁上,等我什么时候再上来喊您,您再开门。”

我正在贴面膜,见情势不对,眉梢一挑,问阿姨:“谁来了?”

阿姨有些难为情,说沈夫人。

我起初还以为是靠山前妻,听到阿姨说是靠山的母亲,我着实惊讶了一番。

我问阿姨:“你没有告诉她修延在忙工作,不在嘛。”

阿姨说她说了,“岳小姐,沈夫人说她不是来找太子爷的,她点名说是来找你的。”

我一愣,靠山母亲登门造访,居然是来找我的。

“她现在在哪儿?”

阿姨说在一楼的客厅。

阿姨说她是抽空,趁靠山母亲没注意上来给我报信的,嘱咐我记得锁门后,她没有再耽搁,赶忙下楼去招待这位身份尊贵的“沈太太”。

我从未见过靠山母亲,也没有听他向我提起过他的母亲,只是在一次宴会上,我听那些阔太太闲聊,说靠山母亲嫁的是滨江城的一位富商,不过明白的人都清楚,这位富商不过是省里那位大领导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谁不知道靠山母亲是个有了孩子都没办法上位的二奶。

出于好奇,我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躲在暗角,从二楼栏杆扶手那里往楼下看去。

靠山母亲背对着我站立,穿着一身藏蓝色改良旗袍,头发盘起,身材管理得当,一手拿着杯碟,一手拿着杯扣,边欣赏客厅里挂着的一副骏马图,边啜饮英式红茶。

阿姨有意护着我,说:“岳小姐出门去见朋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沈夫人,要么您改日再来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

靠山母亲转过身,我看到她保养极好的一张脸,虽说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但脸上的皱纹很是少见,五官长得大气明艳,很有七八十年代香港明星的韵味,举手投足尽是优雅,可见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不然何至于让省里的一-把-手都把持不住。

她落座在沙发上,和阿姨说:“你去忙你的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等岳小姐回来就是了。”

第46章:说不过去的存在

靠山母亲来势汹汹,一副非见我不可的姿态。

我作为晚辈,如果靠山带我去见他的家人,无可厚非。

但如果是他的家人主动登堂入室,那就不是一个道理了,且不说会让我措手不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若是贸然见了靠山母亲,不一定要惹出来什么风波。

我有信心赢得过靠山前妻在靠山心里的地位,但是可没有信心能赢得过他母亲和孩子。

这两位祖宗,我一个也惹不起,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躲得越远越好。

我庆幸阿姨说我一早就出去见朋友了,而且看靠山母亲的架势,不像是会上楼搜宫的人,就蹑手蹑脚的折回房间,反锁门的同时,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靠山。

靠山接了电话以后,我说你母亲找来家里了,点了名的要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要是方便的话,回家里来一趟好不好。

靠山没有说话,默了数秒后才说:“怎么,她吃人,还是洪水猛兽,你不敢见?”

我说我不是不敢见,我反问靠山:“如果我和你母亲话不投机,不小心吵起来了,那怎么办?”

我和靠山小心翼翼的讲着道理,真怕他不回来,我得这样和他母亲一直耗下去。

我说你母亲是长辈,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会尽可能的尊重她,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见不得人,你母亲若是挖苦我,我是受着,还是反驳?说到底,如果我和你母亲起了冲突,终究是你夹在中间难做,我倒是可以为了你一味的退让,可是我怕我的一味退让,换来的不是你母亲对我的饶恕,而是变本加厉。

我三分委屈七分入情入理,一个劲儿的吸鼻子,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我事前说好了我可能面对的窘境,如果靠山还是坚持说我可以去见他母亲,那好,是他默许了我和他母亲起冲突一事儿,既然这样,我就没有必要忍让下去。

靠山约莫过了半分钟才说话:“等着,我马上回去。”

我连连点头应声,说阿姨告诉你妈妈说我出去见朋友了,现在不在家。

等挂断电话,我抹了抹眼睛那几滴虚伪的眼泪。

如果靠山娶了我,让我面对他那一家子的尔虞我诈,我没有办法,但现下,他还没有娶我,也没有给我承诺亦或者怎样,只是允许我怀上他的孩子,可这并不代表他认可我的身份,所以,主要靠山一天没有娶我,我就会和他家那个圈子划清界限,置身事外。

靠山是二十分钟后回来的,我听到楼下有动静,再次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靠山先是问他母亲怎么过来这边了。

他母亲轻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护短,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在忙,现在可好,听说我过来这边,第一时间往回赶,手下的活儿都放下了吧?”

靠山顾左右而言他,说:“您过来这边怎么没有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在家等您。”

靠山母亲说:“我今天来这边不是见你的,听晴晴说,你养了个女人在这边,还要让这个女人做晴晴的后妈,既然这样,我当然要来看看你给我选的好儿媳,是什么样儿!不然等你带着这个儿媳回家见我,得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