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幸的童年和少年经历,需要用一生来治愈,她们已经有了那么不幸的遭遇,又何苦赔上自己的一生,让自己的一生都活在外人的指指点点和唾骂声中?

可是,我们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可选择的余地,除了可以出卖的肉体,靠皮肉生意在这个充斥着肮脏、肉-欲、利欲熏心的世界里苟延残喘,真的没有其他可走的路,但凡我们有其他的出路,都不会选择这样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职业。

我一直都觉得干我们这行的姑娘,都是苦命人,可再想想,盛怀翊即便现在这么风光无限,多少达官显贵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但他曾经所经历过的黑暗岁月,是我们这些下海的小姐,都无法企及的。

我们就算是再不幸,也没有坐过牢,也没有经历过从神坛跌落地狱这样巨大落差的事情。

而他盛怀翊,却有过那样惨烈的过往,他丢了人人敬仰的工作,从人民警察到阶下囚,这其中的辛酸,怕是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他曾经和我说过我和他其实是一类人,我当时不以为意,心想,他这样叱咤风云、在滨江城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做二奶、情-妇的小姐是一类人。

但其实他说得对,我们确实是一类人,都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去,经历过萧瑟晦暗的岁月。

我发胀的眼眶处,有闪动的泪光,我和盛怀翊说希望他好好的,是我的心里话。

如果没有靠山,他可能继续做着警察的工作,做着他喜欢、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事情,但是一切都因为靠山而毁掉了。

他没有了曾经光鲜的身份,即便现在是东三省跺一下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终究是人们口中十恶不赦的黑老大,和人们所信赖、敬畏的警察相比,天差地别。

靠山毁了他的一生,而他现在愿意因为我,暂且放靠山一马,不管是出于对他的同情,还是代靠山悔过,亦或者其他,我都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或许这样,靠山的罪孽会少一些,而我,也不会再继续泛滥那该死的同情心。

我岳绫,依旧是那个铁石心肠的岳绫!

盛怀翊不发一语的看着我,因为我的话,他眼底稍纵即逝一抹讶异,很快又凝结成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

当摩天轮行进到最高点时,在我目不转睛的目光注视下,他突然双手捧着我的脸,吻,就那么直接的倾覆而来,像一场疯狂涌动的风暴,吞噬我、淹没他……

第189章:纵有百媚千红,你是情有独钟

坐在连夜回滨江的飞机上,我思绪飘忽软绵,总感觉在香港的这些天,就像是做了一场旖旎繁华的梦,一切如虚幻泡影,不真实又荒谬,以至于我根本就不敢相信,靠山真的栽了,而我和盛怀翊真的达成了那么肮脏的交易!

和盛怀翊在摩天轮上接吻,等他再放开我时和我说他已经让手下帮我订了最近一班回滨江的飞机,让我等下回酒店收拾一下,然后送我过去机场。

我惊讶于他竟然肯在交易还没有结束之前放我回到滨江,本来,我还在想,该怎么开口求他放我先回滨江一事儿,他倒是没有用我开口,就成全了我。

他随我一起去了酒店,堂而皇之的进入到房间里,我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能顺利回到滨江,也就无所谓这些微末的小事儿。

去机场的路上,他单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或是送到唇边亲吻,或是轻柔抚摸,好像舍不得似的,一直没有松开,直握的我手臂有些僵硬。

在静谧的车里沉默良久,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想节外生枝,看到有了定数的事情生变。”

盛怀翊是个聪明人,我的话,一点既透,他说:“要是那位祖宗自己主动认罪,事情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不可能主动认罪。”

对靠山,我还是了解的,他那人,大爷似的驴脾气,把面子看的比什么事情都重要,能让他乖乖伏诛的人和事儿,还没有出现。

何况是栽在盛怀翊的手里,他能认罪才怪。

“纵然他之前如何陷害你,但是这一次,我求求你!”

盛怀翊说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我肯服软求他。

“不过真可惜,是为了别的男人。”

我没敢看盛怀翊的脸,紧紧拢着眉头。

能让我放心离开香港,前提是我要确定靠山的安全的,不然,我不会安心回到滨江,即便是回到了滨江,也会做如针毡。

全当我敏感多疑,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才会放心。

我正失神,他倏而握紧了我的手,我一惊,微凉的指尖,有股热源传来,他将我的手背贴在他的面颊,转了话锋,说他从不食言女人,尤其是我,答应我的事情,必然会让我称心如意。

机场大厅,我取了登机牌准备和盛怀翊打声招呼,就过去安检,他却先我一步拉住我的手,把我领到一旁,和我说他已经安排了人才滨江国际机场等我,到时候会送我回去。

我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他好像能预料我要说什么,竖起一根手指到我的唇上,“你最好乖乖听话,明白吗?”

自知反驳没有什么用,我也懒得反驳,就应了下来。

盛怀翊抬手将我额前的碎发掖到而后,语气无比温柔,他说他在香港这边还要再待两天,等他回到滨江会联系我。

我就说这个男人不会大发慈悲放过我,不过是他最近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顾得上我这边,倒不如先让我回到滨江。

我没有出言驳斥,多数无益,听他安排就是了。

他重新把手抚摸上我的面颊,一下接着一下轻揉着,爱不释手,他问我回到滨江以后,会不会想他。

我抿着唇,不想说伤他的话,但他问的话,太把他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抬起头看他,反问他:“那你会想我吗?”

“会!”他答得肯定又爽快,一点儿不迟疑。

他邃远的眼神太深沉,凝视我看的时候,聚敛了万千星辰,我陷在他漩涡一样的目光里,一时间抽离不出来。

我愣神了两秒,随即轻扯了一下唇角,我抬手替他翻弄了一下领口的衬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安检了。”

他没有动,在我拿开他衣领上手臂的那瞬,他握住我的手,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低头亲吻我的唇。

没有山呼海啸一般强势的深吻,他细腻又温柔的亲吻着我,雨点似的密集,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一下接着一下,直吻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松开我之前的刹那,他突然咬了一下我的唇,扯得我的唇,倏而一痛。

我皱眉轻呼的时候,他将一张包裹着信封的明信片塞到我的手心里,他与我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纠缠着对方的微喘的气息,他不忘和我开玩笑说:“想我的时候别忍着,可能我也在想你。”

飞机行驶在万米高空,我思绪昏昏沉沉的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事儿都在我的意料之外,发生的让我措手不及、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