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内，祁衡昭斜倚在红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承焕站在一旁，偷偷瞄了眼自家主子的表情，心里直打鼓王爷从钱家染坊回来后，就一直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瘆人。

“王爷……”李承焕试探性开口，“您今日去到钱家，可还顺利？”

祁衡昭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李承焕。”

李承焕背脊一凉：“属下在！”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

李承焕：“？！”

祁衡昭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那日你和那个纪家姑娘在钱家铺子里眉来眼去，当本王没看见？”

李承焕：“！！！”

被发现了！

祁衡昭冷笑：“看来，你和那个纪姑娘，是旧相识了。”

李承焕心知瞒不住，于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包括暗中调查，在茶楼和钱纪二人交谈等事情细致交代了一遍。

祁衡昭听得此事，问道：“她当真这么说？当真不是为了攀附皇恩？”

“不假。”

祁衡昭略略思索，随后又冷笑道：“不过，本王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侍卫，竟然能被一个女人跟踪迷晕。”

李承焕羞愧低头：“属下……属下失职！”

祁衡昭瞥了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不过，本王似乎也没资格说你。”

李承焕一愣。

祁衡昭面无表情：“毕竟，当年本王也是被这女人一闷棍敲晕的。”

谈及此处，主仆二人对望一眼，竟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悲壮感。

祁衡昭揉了揉眉心，忽然站起身，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钱铮铮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竟敢拿本王当‘借种’的工具，居然还敢说本王不如‘种马’……”

李承焕不敢接话。

随后祁衡昭嘴角一勾：“不过，她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

李承焕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有何打算？”

第21章：不急，慢慢来

祁衡昭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李承焕试探道：“要不……属下带人去把钱小姐绑来？”

祁衡昭冷哼一声：“你绑她？你以为她是普通闺阁女子？她可是能对本王下药的悍妇！”

李承焕头埋得更低。

祁衡昭缓缓道：“本王自有办法。”

李承焕茫然：“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祁衡昭笑道：“本王做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承焕心里一颤，总觉得自家主子在憋什么坏水，但又不敢多问，只能默默退下。

夜已深，李承焕在自己房内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自家主子那性子他是知道的，近日从钱家回来，心里一定憋着坏。

“不行，此事还得告知纪姑娘。”不知为何，李承焕心中会陡然生起如此打算。

等到夜深人静，李承焕才来到纪家药铺后院，他思前想后，决定翻墙而入。

“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此事乃不得已而为之。”李承焕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此举杜撰合理性。

谁知他刚落地，一根擀面杖就扑面而来。

“谁？！”纪多多早就听到动静，举着擀面杖在此“恭候”。

李承焕连忙举起双手：“纪姑娘，是我！”

借着房内透出的微弱烛火，纪多多凑近使劲瞅了小半会儿，才发现是李承焕，遂放下擀面杖，一脸嫌弃道：“堂堂王府侍卫，不走正门，翻什么墙？”

李承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王爷最近盯得紧，我怕被人看见……”

纪多多歪着脑袋略略思索，随后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今日王爷从钱家布庄回到王府之后就怪怪的，我再三询问他也不说明缘由，想来，是在想办法报复钱姑娘。”

“什么！”纪多多激动道，她朝着李承焕走了两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李承焕登时耳朵微红，连忙后退半步。

纪多多没注意他的异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急道：“你家王爷想干嘛？！”

李承焕被她强行拉近，他已隐约嗅到纪多多身上淡淡药香，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清楚，王爷今日，笑，笑得特别……阴险。”

纪多多松开他，双手捏紧，焦急道：“铮铮这下是惹上大麻烦了……”

李承焕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鬼使神差地安慰道：“纪姑娘，你别担心，我会尽量帮你们……”

纪多多抬头，狐疑地看他：“李侍卫，我倒想问问，此事原本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