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筝儿退下,钱铮铮往外瞧了瞧,才懒洋洋地往床榻上一躺,似笑非笑道:“王爷不高兴了?”
祁衡昭瞥了她一眼:“你看到了?”
“不仅看见了王爷皱眉,还看见筝儿那‘不小心’的冲撞。”钱铮铮撑起身子,冲祁衡昭眨眨眼,“王爷生得好看,连院里丫鬟们都心猿意马了。”
祁衡昭挑眉:“本王确实生得好看。”
“这一年时间,莱莱生日,我又生了秋秋,这小小钱家布庄,下人丫鬟们也是越来越多了。”钱铮铮坐回妆台前,取下玉钗,发丝轻柔垂落。
祁衡昭上前拿着木梳为她轻轻梳理这秀发:“人太多,得好好审一下。”
钱铮铮透过铜镜瞧着祁衡昭,她眉眼带笑:“那王爷打算如何?”
祁衡昭将木梳放在桌案上:“静观其变。”
钱铮铮托着腮:“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她起身面向祁衡昭,搂着他的脖子:“我困了,要王爷抱着才能安枕。”
祁衡昭唇角微扬,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惹得钱铮铮鼻子一皱。
“睡吧,本王抱着你睡。”
此后的日子,筝儿着实殷勤。
无论是钱铮铮午睡还是用膳,她都细心侍奉在侧,钱铮铮沐浴时不习惯有人伺候,她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屏风外。
这日,钱铮铮正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筝儿端来一盏温热的红枣茶,柔声道:“姑娘才生产完,喝点红枣茶补补气血吧。”
钱铮铮接过茶盏,她笑意盈盈:“筝儿真贴心,我可要离不开你了。”
祁衡昭此时恰好从房中出来,钱铮铮瞥他一眼,故意扬声道:“王爷,您说是不是?”
祁衡昭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筝儿。
钱铮铮冲祁衡昭挑眉,示意他说点什么。
祁衡昭微微吸气,强行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对筝儿道:“确实……做得不错。”
钱铮铮犹显不足,又以眼神示意。
“嗯……生得也……标志……”祁衡昭此时如同被人扼住喉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一下,差点没让钱铮铮笑出声。
可筝儿却受宠若惊,她匆忙福身:“奴婢不敢当,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姑娘,别无二心。”
好一个“别无二心”,属实不打自招了。
钱铮铮对此非常满意,她放下茶盏,故作关切道:“筝儿,你家中可还有亲人?怎么到我这儿伺候的?”
筝儿神色一滞,随即低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奴婢父母年迈,家中已无其他亲眷,家道艰难,奴婢才出来谋生……”
说着还拿袖子抹起了眼泪,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祁衡昭虽不想配合‘演戏’,但架不住钱铮铮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这才堪堪叹息道:“你是个苦命人。”
随后他看向钱铮铮,语气“诚恳”:“这般懂事的丫头伺候你,本王也放心,她叫筝儿,虽不同字,但也同音,也和你有缘。”
钱铮铮戏瘾大发,她站起身,双手握住筝儿的手,一脸幸福道:“王爷说的是,我和筝儿有缘,如同姐妹一般。”
祁衡昭:“……”
别演了,再演下去本王要吐了。
钱铮铮喝完红枣茶,慢悠悠的起身,她略略整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扶了扶鬓角,故作随意道:“王爷,我去瞧一眼布料账册,您先歇着。”
祁衡昭一听,立刻想跟着走:“本王也”
话未说完,钱铮铮眉眼一挑,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准走。
祁衡昭登时立在原地,随后缓缓坐了下来。
钱铮铮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筝儿说道:“筝儿,好好伺候王爷。”
她转身离开,却在拐角处悄然停住,伸着脖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院中情形。
祁衡昭现在浑身刺挠。
院中只剩下祁衡昭和筝儿两人。
“王爷,茶凉了,奴婢去给您重新换一盏。”
“嗯……”祁衡昭面无表情,但又补充一句,“有劳筝儿了。”
筝儿动作轻柔地重新泡了一壶茶,她指尖摩挲着杯沿,垂眸双手奉上,恭敬地递到祁衡昭面前。
“王爷,请用茶。”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茶里还加了几粒红红的枸杞。
枸杞?!
指尖“不经意”地轻轻触碰到祁衡昭的手背,轻柔滑过,带着几分柔婉的撩拨。
祁衡昭浑身一僵。
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