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沈鲤眉头皱起,好一会儿才伸手摸向枕头下,眯着眼将闹钟关了。

她眼皮似有千斤重,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眼。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说什么她都要回去祭拜的。

本来该心情沉重难受的,可一想到她要赶时间回来,陪谢珣约会,心情又似乎轻松了许多。

她皮皮赖赖地磨蹭了一会儿,脑袋又在谢珣的胸口蹭了蹭。

谢珣摸了摸她的耳朵,低声问:“要起来了?”

沈鲤嗡嗡地说:“嗯,再不起来就迟了。”

谢珣没出声,却抬手打开了大灯。

沈鲤“啊”地一声,钻进谢珣怀里,躲着明亮的白炽灯。

太刺眼了。

“起床吧。”谢珣声音很平淡,面上也毫无表情。

沈鲤又抱了他会儿,才一咬牙爬了起来。她穿着拖鞋,踢踢沓沓地进了卫生间。

谢珣已经坐了起来,眼珠子漆黑,眼神阴郁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这时沈鲤叼着起泡的牙刷,又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一路跑到床边,朝他伸出双手。

“看看!”她控诉地指了指自己的两个手腕,将牙刷拿了下来,气愤地说,“你昨晚怎么这么大力气,都留下这么深的红痕了。”

谢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是两条鲜明的红痕。

像是被什么勒出来的,勒了很久似的。

谢珣眼神暗了暗,那不是他攥出来的,而是被他捆了一夜留下来的。

只是临到闹钟响前,他又将绳子解开了而已。

谢珣眼皮往上抬起,黑眸幽幽地看着她:“疼吗?”

沈鲤又将牙刷塞回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不怪你”后,就又跑回了卫生间。

等她洗漱完,又换好衣服,便要出门了。

谢珣站在玄关处,低垂着眉眼看她换鞋,又看她打开了门。

“姐姐。”

在她要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了她。

“嗯?”沈鲤回头。

谢珣低声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我中午之前一定回来。”

谢珣想扯一下嘴角,但失败了。他垂着眉眼,头顶的射灯打在他浓密的长睫上,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圈晦暗的影子。

他就站在那儿,沉默、无声,像荒野中一个孤零零的影子。

沈鲤心里生出一股很怪异的感觉,像是在潮湿的阴雨天巷子里,遇见一条被淋湿的狗,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直望着她。

如果她转身离开,这条狗下一刻就会被暴雨和寒冷夺去生命。

尽管它什么都没说,黑沉沉的眼睛里似乎已经说了一切,像是已经知道人类根本没有多余的怜悯心,人类上一刻可以将它抱在怀里,下一刻就能将它丢弃在路边。

它似乎已经被抛弃了很多次,但这次它的眼神里还是露出了祈求。

不要丢下它。

不要丢下它!

不要丢下他!

沈鲤慢吞吞地往外走,门关上的时候,心里的怪异达到了最大。

门里,谢珣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无声地自嘲一声。

深重的黑暗裹住了全身,他沉在无边黑暗的深渊里,动弹不得。

咔哒!

忽然门从外又打开了。

门缝里伸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歪着头,笑着问:“谢珣你介意我们约会前,先去祭拜一下我的外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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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阿鲤闻不得烟味

两人准备上车时,谢珣拦住了沈鲤:“我来开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沈鲤将车钥匙扔给谢珣,自己爬上了副驾驶。

现在才凌晨三点,天还未亮,沈鲤眼眶很涩,不住地打着哈欠。“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开。”

“嗯。”谢珣应了一声。

自从沈鲤叫上他一起出门后,他就变得格外的安静,只是偶尔偏头看沈鲤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