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她断断续续说:“那个……你送的东西收到了,谢谢啊。”

他用鼻子发出嗯的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白意珠觉得莫名地尴尬,正想要结束对话,他又道:“身体吃不消就合理安排点儿时间,我听说最近你的脸儿煞白煞白的,没什么血色……有几大包中药是我差人抓的,补气滋血,里头有煎煮的法子,你按时喝就好。”

白意珠不习惯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一个男人对一个异性好,不能是单纯的热心肠,而是另有所图。

她的口吻变得生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如果,你另有所图谋的话,我是不会回报什么给你的。”

他默了默,闷哼一声,道:“你是这么想我的?”

他骂了她一句,真没良心!

白意珠呆了呆,他说得对,她是没良心,她只怕他是突然大发善心的对她来了兴趣,男人的喜爱又值什么钱,他待她,像是逗弄一只路边的小猫,得了空闲挠挠下巴,戏耍她而已。

她的心肠很硬,她最爱的只有自己,这辈子,想要逃离的也只有她妈的掌控。

她半晌不回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只剩下沉闷的不愉快,她单方面认为的,最终是他败下阵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随便你了,记得好好养身体。”

她嗯了一声,他说了句晚安,这才挂断电话。

白意珠不知怎么地,有些难过起来,一方面难过的是两人的身份的不对等,另外一方面是不晓得对方是虚情还是假意。

这世间的真情,不是说没有,而是少得可怜。

*

程汲在十二月初北上回京,白意珠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与薛佑安差不多半个月没私下见过面,实在是程汲把她看得太紧,生怕她要跑掉一样。

中途,薛佑安来过她的公司约谈公事,谈完公事到午餐时间,薛佑安邀她去吃饭,两人正往公司楼下走去,在公司外头意外撞见程汲,于是两个人的午餐变成了诡异的三人行。

白意珠与程汲紧挨着坐下,薛佑安坐在对面。

吃饭时,白意珠犹如嚼蜡,她面无表情地说:“这家店的菜味道不怎么样。”

程汲连忙说:“珠珠想吃什么,下次我带你去吃。”

薛佑安从容不迫的微笑,插话:“意珠的口味我最熟悉,改天我给你做一餐饭,煲个靓汤,保证符合你的胃口。”

白意珠很意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天,程汲插不进话稍稍郁闷,好在他离白意珠很近,瞥见她嘴角沾了油渍,立马抽纸巾,殷勤的凑过去,宠溺道:“瞧你吃得满嘴都是……”

他亲昵地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

白意珠不好意思的瞥了薛佑安一眼,薛佑安抓起水杯,故作淡定的喝水。

两个男人在短短的午饭时间,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白意珠有点儿理解古代的夫主看自己的妻妾互斗自己旁观的心理,反正都是博她的注意力,人是受用的,就是不能好好吃饭,烦!

程汲走后的月底,白意珠陪表姐出差,出差的地点在罗马,同行的还有公司的两位高管。

机票价格不菲,公司只报销经济舱,表姐帮她升舱去头等舱,飞机升空平稳后,表姐拿平板出来使用,白意珠以为她在忙于公事,等无聊凑过去一看,表姐居然在西红柿看小说,睃了一眼小说的书名《疯了,她被京圈太子强宠上天!》

白意珠恶寒,震惊于表姐的小爱好,默默的别开眼。

表姐以手撑腮,一目十行的阅读……

抵达罗马的第三日,飘了一场鹅毛大雪,天地雪白。

这一晚,白意珠与表姐、公司高管同合作商谈完公事,分两批乘坐出租车回酒店,饭局上,她帮表姐挡酒,喝了不少,头晕目眩,抵达酒店楼下,表姐搀扶她入酒店,却在酒店的大堂撞见程汲,他风尘仆仆,瞥见白意珠时露出微笑,满眼期待的看她。

表姐察言观色,看她目光呆滞,不知想什么,好像不是很开心,“你们聊,我把意珠交给你,记得完整的带回来。”表姐叮嘱后,把白意珠交给程汲。

白意珠脚步踉跄一下,程汲连忙搀扶她,笑着问她,“喝酒了?”

白意珠嗯了一声,说:“饭局上陪合作商喝了点儿,你怎么来了?”

她有给程汲说过自己出差住的地方,却没想到这么老远,他巴巴的跑来,不过,心底没多少欣喜,只烦他过于粘人,连她出差都要追过来。

她恍恍惚惚,他把她拢在怀里,外头寒风凛冽,雪止住了,冷风依旧呼啸,她瑟缩一下,往他怀里钻去。程汲半搂半抱的把她带出温暖如春的酒店大堂,路上行人稀少,他招手打车,不知道要把她带哪儿去。

等下了出租车,程汲牵她手往前走,再掀眼皮,眼前出现一幢气势恢宏的圆顶教堂,里头灯火通明,黄澄的烛光倾泄满地,眼皮没来由的跳了跳,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走得近了,听见教堂里传来男女的合唱乐声,后知后觉的回想起今夜似乎是平安夜。

两个人在后头的联排椅子坐下,他们唱完歌,神父开始传福音,白意珠酒意上头,听得昏昏欲睡,倚在程汲的肩头心想,浪漫已死,男人至死是少年。

39唔记挂你

京都飘雪,是我想你。嗯,还好港城从来不会下雪,而我……*人会被自己的某些行为所感动。这种虚无的浪漫,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锁,把白意珠困住,勒得她要喘不过气来。倚在程汲的肩头,她昏昏沉沉的想,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而不是接受所谓的“浪漫”来折磨。白意珠瞌睡过去,等醒过来,唱诗班没了踪影,不知何时离开的,教堂里剩下三三两两的稀疏人影,神父在收拾东西,她一动,身旁的程汲问她,“醒了?”她鼻音沉重的嗯了一声,动作僵硬的从他身上离开,脚有点儿麻。程汲站起身来,等她缓好一会儿,朝她伸手而来。白意珠掀眼皮仰视他,在这肃穆庄严的宗教场地,心境自然有所变化,她心情微妙的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他牵过,一把拉起她,嘴角露出笑意,拉她朝神父走去。她脑子混沌,打了个哈欠,眼角洇出泪水,身旁的程汲不懂用什么外语叽里咕噜的同神父说什么,便感受神父慈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眨了眨眼睛,报以一笑,努力的使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奈何酒精麻痹她的神经。程汲突然单膝跪下,这举动唬了她一跳,他从大衣外套里取了红丝绒小盒出来,轻轻一揭,盒子弹开,露出里头闪耀璀璨的戒指。他说:“白意珠小姐,你愿意在埃文斯神父的见证下嫁给我吗?”白意珠怔住,呼吸放轻,脑子一片空白,想要思考,又思考不动。她知道,她如今到了待嫁的年纪,妈咪很满意程汲,一直心心念念要把她嫁个好人家,以此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她烦透了妈咪这陈旧的想法,不想英年早婚,结婚不过是从家里去往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居住,然后给男人生儿育女来体现自己的价值,如果没有爱情的加持,这将会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她烦恼透了!不记得是谁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反正不是周树人说的,白意珠迷迷糊糊地想。世人公认的道理是有钱的单身汉需要娶一位太太操持家庭,而女人呢?女人仿佛不嫁人是多么罪恶的事情,她的金钱、财产似乎会被旁人侵吞,浑然不管,没有爱情的婚姻能不能…

京都飘雪,是我想你。

嗯,还好港城从来不会下雪,而我……

*

人会被自己的某些行为所感动。

这种虚无的浪漫,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锁,把白意珠困住,勒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倚在程汲的肩头,她昏昏沉沉的想,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而不是接受所谓的“浪漫”来折磨。

白意珠瞌睡过去,等醒过来,唱诗班没了踪影,不知何时离开的,教堂里剩下三三两两的稀疏人影,神父在收拾东西,她一动,身旁的程汲问她,“醒了?”

她鼻音沉重的嗯了一声,动作僵硬的从他身上离开,脚有点儿麻。

程汲站起身来,等她缓好一会儿,朝她伸手而来。

白意珠掀眼皮仰视他,在这肃穆庄严的宗教场地,心境自然有所变化,她心情微妙的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他牵过,一把拉起她,嘴角露出笑意,拉她朝神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