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珠红着眼圈低声道谢,季舒平唤临时的帮佣领她上楼去客房,转身的瞬间,白意珠松了一口气,原以为很难糊弄,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季舒平在楼下小憩一会儿,被一通电话吵醒,挂断电话后,他看了看手腕处的腕表,时间不早,晃眼快凌晨,他走上楼。
路过客房,季舒平想起女孩,他敲了敲门,门里传来说话声,门是没人开的,他尝试性拧了拧门把手,推开一丝门缝,女孩的声音传入耳,她似乎在同人打电话,语速很快地讲粤语……
“妈咪,唔识得做的,季先生是唔长辈,心地好好嘢,佢好好讲话,唔使担心乜嘢……”欺瞒不说实话这种事,她信手捏来。
白意珠的母亲在电话那一头抱怨道:“意珠,讲你就唔明喇,你年纪细个,做事要稳妥点,烂船都仲有三斤钉,何况系季先生那种位置的男人,因住畀人当猪崽卖咗变‘只猪’!”
白意珠默了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一真被母亲说中,阴沟里翻船,明“珠”变“猪”崽,成别人眼中的小丑,笑话了。
母亲自顾自在电话那头教育白意珠。
女孩趴伏在窗户边沿,伸手接雨滴,窗外的风雨声很噪,佣人没给她找来干净的替换衣服,她只好裹着浴巾行走,洗澡前又问佣人要来衣架,打算待会儿烘干湿透的裙子明早再换上。
季舒平听了一会儿墙角,他不是粤语的受众者,好友偶尔会同他说粤语,他现在听得一知半解,拧着眉尖,把客房的门敞开大半,瞥见女孩的背影,浴巾包裹她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一截小腿肌肤,脚丫在不安分的往前朝后的踢来踢去。
他咳了咳嗽,吸引里头人的注意力。
白意珠被吓了一跳,捂着手机转回身,瞥见季舒平的瞬间,面色尴尬,匆匆回对面一句话,便挂断电话。
她的心在狂跳,不知道对方听了多少,又听懂多少,所幸自己说的是粤语,语速又快,噼里啪啦的,像是从竹筒里倒出豆子。
这一瞬间,白意珠把东方的神仙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西方的耶稣上帝都求了一个遍,奢望季舒平没听懂。
“季叔叔,”白意珠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来了,有,有什么事吗?”
季舒平神情如故,甚至扯嘴轻轻地笑了笑,这个笑容在白意珠看来,简直是地狱里的恶魔之笑,恐怖程度堪比第一次看德州电锯杀人狂的电影,骇得她梦了一整晚的噩梦。
他缓缓道:“敲了半天门,不见你应声。”
“哦哦,”白意珠稍稍安定下来,说:“我同妈咪正打电话,没听见敲门声。”
想了想,她如今的处境,又补上一句对不起。
“不用道歉,”季舒平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来者皆是客,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讲,不要客气。”
白意珠睇他,硬着头皮,大着胆子说:“有,你有给我穿的衣服吗?”
见季舒平望过来,她又说:“我的裙子全湿透了。”
湿得彻彻底底。
季舒平沉默一会儿,说:“有的,你等我一会儿。”
他转身离去。
白意珠松了一口气,掌心全是溽湿的汗水。
季舒平回卧房随手取了自己的一套衬衫和长裤,他递给白意珠,道:“没别的,只有我的衣服,可以暂时穿一晚。”
白意珠讷讷的接过,道谢。
季舒平没再说什么,两人互道晚安,白意珠听走廊里离去的脚步声,连忙上前反锁房门,生怕季舒平去而复返,她握住门手把,借力倚在门后,差点儿瘫软在地。
季舒平听见身后锁门的声响,唇角几不可察的上扬,笑了笑,他心想,这小丫头片子,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偏偏这些小心机,又被他察觉。
她是后生,晚辈,季舒平不会跟小女孩计较什么。
白意珠换上季舒平递来的衬衫,他比她高太多,衬衫的下摆落下遮住大腿根,她便不再套裤子,男式的长裤,让她像是偷穿大人衣裤的孩子,不免滑稽几分。
夜里,白意珠翻来覆去的的睡不好,忧思自己这回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成他人眼中的小猪,窗外风雨声重,终究是不知多少点,意识模糊,半梦半醒的睡去。
睡觉后,又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季舒平冷笑着告诉她,晓得她的小心机了,让她不要再耍花招接近他!
白意珠骇醒,醒来发现外头天光大亮,亮光隔着厚重的窗帘,从帘缝中钻入一丝细细的光芒,蜿蜒爬行。
她开始后悔,嘴中满是苦涩……
03聚会后【修】
白意珠是文学系的学生,期末课业一忙起来,她把这事儿连同季舒平抛到脑后,先卖力的渡过眼前期末考试的难关。寝室六人间,考完试,陆无眉说她新交的体院男友要请她们宿舍的女生吃顿饭,方便的话,两个宿舍来一场联谊,毕竟她们宿舍除却陆无眉,剩下的单身人士不少。学校里追求白意珠的男人不少,她都看不上,她看上的没用,反正她妈不会点头同意,她懒得白费力气,浪费感情。寝室里冯青和她关系好,问她为什么不恋爱,白意珠很干脆的说,“我妈不让。”宿舍里的室友都很疑惑,从前中学不让就算了,怎么大学还不让恋爱?难不成等到毕业直接大变活人,无性繁殖?白意珠回嘴:“没关系,这事我妈咪比较急,我不急。”事实上,关于白意珠的婚事,她妈的确是比她“上火”,恨不得把港城的青年俊彦全都翻出来,统统都拉过来给她过目。每当这时候,白意珠捧来一捧瓜子,嘴皮子嗑瓜子嗑得正欢,嘴皮儿一掀一番,一粒饱满晶莹的瓜子仁被灵活的剥出,她妈睇见她这个作派,手指头直冲她脑门,指指点点她的脑门,戳得留下手指头印记,吐沫横飞,数落完后,这才稍稍解气。白意珠平日里爱用她妈当借口,直接被室友扣上“妈宝女”的名头,她欣然接受,“妈宝女”又怎么样,她乐意!说回学校的公众墙,几乎是整个学院的人都关注,上至八卦五十岁教授焕发第二春,谁又三谁了,下至掉了饭卡被盗刷十几块开启骂街模式这种事,每日里层出不穷。冯青曾经给白意珠发过校园墙的内容,关于她的,是有本校的男大学生在食堂对她惊为天人,一见钟情,私拍一张她的照片,花式表白后,进行“海底捞”寻人,白意珠没关注墙,让冯青在底下帮忙拒绝。如此重复几次,偶遇,拍照,表白,寻求联系方式,白意珠渐渐在本院出名,被冠“高岭之花”名号,只是,身边熟悉她的人知晓,她向来是个很随和的人。季舒平的司机送她回学校,当天晚上,冯青又给她发了校园墙的截图,白意珠眉头一挑,问冯青要来原贴的链接,看见盗摄的照片,“…
白意珠是文学系的学生,期末课业一忙起来,她把这事儿连同季舒平抛到脑后,先卖力的渡过眼前期末考试的难关。
寝室六人间,考完试,陆无眉说她新交的体院男友要请她们宿舍的女生吃顿饭,方便的话,两个宿舍来一场联谊,毕竟她们宿舍除却陆无眉,剩下的单身人士不少。
学校里追求白意珠的男人不少,她都看不上,她看上的没用,反正她妈不会点头同意,她懒得白费力气,浪费感情。
寝室里冯青和她关系好,问她为什么不恋爱,白意珠很干脆的说,“我妈不让。”
宿舍里的室友都很疑惑,从前中学不让就算了,怎么大学还不让恋爱?难不成等到毕业直接大变活人,无性繁殖?
白意珠回嘴:“没关系,这事我妈咪比较急,我不急。”
事实上,关于白意珠的婚事,她妈的确是比她“上火”,恨不得把港城的青年俊彦全都翻出来,统统都拉过来给她过目。
每当这时候,白意珠捧来一捧瓜子,嘴皮子嗑瓜子嗑得正欢,嘴皮儿一掀一番,一粒饱满晶莹的瓜子仁被灵活的剥出,她妈睇见她这个作派,手指头直冲她脑门,指指点点她的脑门,戳得留下手指头印记,吐沫横飞,数落完后,这才稍稍解气。
白意珠平日里爱用她妈当借口,直接被室友扣上“妈宝女”的名头,她欣然接受,“妈宝女”又怎么样,她乐意!
说回学校的公众墙,几乎是整个学院的人都关注,上至八卦五十岁教授焕发第二春,谁又三谁了,下至掉了饭卡被盗刷十几块开启骂街模式这种事,每日里层出不穷。
冯青曾经给白意珠发过校园墙的内容,关于她的,是有本校的男大学生在食堂对她惊为天人,一见钟情,私拍一张她的照片,花式表白后,进行“海底捞”寻人,白意珠没关注墙,让冯青在底下帮忙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