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比之前普通许多、也方便回答许多的问题。

但邵清逸眉梢的笑意已经淡了。

他说：“宫灯百合吧。”

有情的工作机器7

说出来大概没有人会信，可林斐确实把程嘉惹生气了，并且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他。

话说回一周前某个很平常的夜，两人做完爱后林斐四肢无力地趴在床上喘息。程嘉每次都要很久，他有点被操傻了，不然也无法解释他之后的行为在男人离开他的身体时，精液顺着腿根下滑，他颤抖的指尖勾着一点白精，直接想送进前面的花穴里去。

再回忆这段，林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魔怔，做出那么没头脑的事来。

但这还没完，他的手指还没塞进去，腕子却忽然叫一只手死死攥住。程嘉拧着眉头看他，很不理解地沉声问：“干什么？”

头顶压下来的三个字让林斐一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脸色苍白。

“我……”林斐没有找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嘴唇也褪去颜色，用力挣开程嘉的手，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

好在程嘉没有追究，后来两人洗完澡又躺回床上，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可林斐知道程嘉肯定在意着，一直到天蒙蒙亮，程嘉比平时多翻了几次身。

之后几天程嘉飞去C区，忙得没有一个电话，回消息也敷衍，林斐心惊胆战地想了许久，想他应该是生气了。

可程嘉本来回消息就挺敷衍。在得知他发过去的信息不会再被李助理拦截后，林斐时不时就要骚扰程老板一下，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和倾诉，不是以往冰冷的机械回复，而是程嘉抽空给他回的，当然这一点已经让林斐十分满意，对于回复内容自然没有过多要求。

但程嘉会生气，听起来好新鲜。

林斐只见过他为弟弟的事发脾气，但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他一直表现出的都是完美、冷静、可靠的一面。

以及，林斐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一开始林斐误会他喜欢女性，婚后两人做爱，尽管程嘉也会摸他前面，但并不会插进去，更多的是让他舒服，真正进入的地方只有后穴。程总在床事上算不得体贴，可也没有强迫别人的爱好，如果林斐不要求就会戴套，事后也很快清理干净，是一位合格的伴侣。

难道程嘉对男女无所谓，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奇怪了？林斐很难不这样想。他之前甚至还跟林袁赌气说过，说程嘉不会要孩子，这也没错，对方也确实没表露出那方面的想法来。

所以偶尔他被程嘉摁住腿根狠狠顶撞时，神魂颠倒之余，免不了会生出一些大胆的想法，想程嘉要是这样插进他逼里操干，然后内射，大概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只是这想法他强忍着没说出口，就被他自己无意识的动作给暴露了。

程嘉会怎么想？林斐猜测不到对方的想法。觉得他轻浮、浪荡、不怀好意？还是说，终于要跟他离婚了？

可他也不能为自己辩驳，在程嘉说明将要从C区回来的消息的同时，还告诉他想要跟他谈一谈。

谈一谈。林斐没想过程嘉还会说这样的话，似乎只有在婚前他们曾经坐下来谈过一次，那次谈话内容算不上什么好回忆，因为程嘉一直在讲两家联姻可能带来的问题和好处，然后给了林斐一个选择的权利。

至少在程嘉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事实上林斐没有选择。

许是提前跟林斐打过招呼，这次程嘉回来得很早，没有去公司，直接让司机送回了家。

林斐正在做饭，两人默契地沉默着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准备这次谈话。

程嘉洗了澡，穿着黑色睡衣靠在沙发里，他看了神游天外的林斐一眼，很不满，于是开口：“林斐，我想有些事我们之前没来得及达成共识，现在我要重新确认一遍。”

林斐茫然地点点头，眼中困惑，这让一向精明从容的他看起来冒着一丝傻气。

程嘉观察了他一会儿，毫无预兆地问：“你想要一个宝宝？”

林斐的心又提了起来。程嘉说话一贯开门见山，可也许是跟他的气场违和，在他说到“宝宝”这样可爱的词时，林斐的指尖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纯粹，有许多利益牵扯其中，要是撇开那些弯弯绕绕的纠缠和限制，林斐逼自己直视内心。

不是为了拉拢程嘉，不去考虑双性的身体情况，不将林袁的话放在心上。他竟然真的悄悄期待过自己会跟程嘉有一个宝宝，不知道会像谁，但他会爱他的，因为他小时候没有被人爱过。

林斐觉得难堪，不过程嘉的表情看起来还算是自然，于是他点点头，又说，是的。

确认了这一件事，程嘉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他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喝了，严肃地对林斐说：“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好吧。真的生气了。

林斐变得不知所措。他没料到只是那一个小动作，就会被程嘉刨开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念头，这在以前他自己都不敢承认。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且是他和程嘉的孩子。

程嘉又这么生气。或许林斐应该骗一下他，就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脑子糊涂了，没想那么多，什么宝宝？

太多的话堵在心口，他一句都没说，手指轻轻抠着皮质沙发。

“你之前应该告诉我，林斐。”程嘉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甚至是我也不能独自决定。”

林斐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站在灯光下的男人，感觉眼睛涩涩的。

但程嘉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两人的视角变换，现在是程嘉必须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而程嘉只是将目光放在他身下。

“你好像不知道。”男人将掌心贴在他小腹上，这个姿势有些难言的暧昧与温情，令林斐暂时松了口气，“你这里很脆弱，发育得并不完全，就算是普通的插入性行为也会有撕裂的风险。”

“……嗯。”林斐努力笑了笑，知道程嘉说的是实话，呼吸又顺畅起来。他想，还好程嘉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没有以为他要用孩子来争取什么，好为他们本就脆弱的婚姻加上一层保险。

还好程嘉也不是很讨厌他。

“就算是想要宝宝。”这个视角下的程嘉简直是性感得林斐心颤了，哪怕对方一直是谴责的语气，“你不知道要提前备孕吗，调理作息饮食，戒烟戒酒，你也是，我也是。”

非常难得，程嘉说了好多的话，而林斐则是心虚垂头：“哦。”

然后又想起来：“我……没那么容易怀上。”

程嘉不赞同地皱眉，林斐就不敢再说了。

他其实有些没反应过来。程嘉的所有话都不在他的预想之内，所以他在很久之后才能理解程嘉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