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逾靠回卡座里，沉默无言。

左聆桥看着冷掉的咖啡，说：“小逾，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该雯,档取于：,5吧伶六四一5伶;5

程逾在不耐烦着，左聆桥很清楚。

他们坐了很久，左聆桥觉得已经到该告辞的时候，正思考怎么把话说得委婉而清晰，程逾忽然开口：“你很缺钱用？”

大抵是从哪儿看到的水贴。

左聆桥顿了顿：“现在也”没那么缺。

“我给你钱，比做直播更多的钱，只有一个条件。”程逾说得很快，他的声音一向轻柔，此时却强硬起来，“只要你答应我，跟我做爱。”

一些色情主播做着做着会“上岸”，被老板包了，或者攒够钱去找份体面工作，悄无声息地消失在DayNight，不失为一种理想状态。其实提出要养左聆桥的还不少，不论真假，他都没考虑过。

可程逾提出的这个条件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半天才回神，问：“……什么？”

程逾看着他，没有开玩笑，特别认真地重复一遍：“卖给我，你开价。”

晚上左聆桥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高二那年，和程逾一起在教室里写作业。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程逾趴在课桌上，露出两只亮亮的眼，心情很好地问：“我考赢你了，有什么奖励？”

左聆桥停下来转笔，支着脑袋笑：“随便什么，你挑一个。”

程逾狭长的眼就弯成月牙，右脸颊陷进去一个浅浅的酒窝，又漂亮又可爱，让人想舔一口，应该是甜的。

他说：“下个月你成年了，你就操我。左聆桥，我要你的初夜。”

没存稿噜！旷工噜！

5.

左聆桥跟莉莉娜娜的推广合作最后一款，测试的是新品飞机杯，据说融合了高科技在里边儿，玩起来非常带感，莉莉娜娜老板友情推荐小佐一定要直播玩一次，他可以加钱。

左聆桥已经不缺钱，但他欠莉莉娜娜老板一个人情，只是对方没提过这件事，左聆桥心里记得这笔账。

最开始真缺钱，没流量，直播pk和接推广是最赚钱的。左聆桥嘴巴贱，搞pk一老输，渐渐的也就不爱pk了，接了几个小广告在做。其中莉莉娜娜是合作时间最早的甲方。

虽然当时莉莉娜娜也只是一个做情趣用品的新公司，可同价位主播可选择的非常多，他们老板夏徊一眼看中小佐，认为小佐有做色情主播的天赋，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所以一口气签了十款产品的合作，出手大方还全款一次结清，对当时吃不上饭的左聆桥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后来莉莉娜娜出新品都会给左聆桥寄一份，也不管他用不用得上，但只要左聆桥用了他家产品，夏老板都会第一时间开着公司官方账号冲进直播间怒砸十个空中花园，附赠一个暖暖的私人账户红包。

空中花园是DayNight价值最高的礼物，会全平台播报的那种，也因此“莉莉娜娜官方账号”常年占据小佐直播间榜一，给左聆桥挡下不少麻烦。

可乐冰直播间。

今天没有在讲题。程逾打开铺着草图的画布，将直播间挂在后台，去厨房接来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加入两块方糖，放在手边。

可乐冰极少接私人稿件，商稿作画过程没有办法公开，只有画“oc”的时候能挂一下直播间。

起初有人问他在画谁，程逾没想好怎么回答，只说不是明星也不是某个角色，后来有人问，那就是oc了？

程逾挺好奇，什么叫oc？

弹幕开始叽叽喳喳给他科普，说是原创角色的简写，是独创的人物，是这是那。程逾还是没明白，然后就有人说，就相当于你生的小崽子！

这下程逾懂了，只是不太赞同。

如果他会生小崽子，那么左聆桥就不应该是他儿子，而是他儿子的爹。

可他没办法给别人解释左聆桥跟他的关系，只能默默应下来，含糊其辞，说，嗯，是崽崽。

这是在他们家里，对于最受宠的小辈的爱称。

只是他画的崽崽总是长不大，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是西装校服和白衬衫，脾气特别好地笑着，或是抵着下巴看黑板，或者趴在课桌上睡觉，时间越久人物也就越潦草。

当程逾某一天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细化不了左聆桥的脸时，他说不清心底什么滋味，趴在电脑前画了一整天面部轮廓，然后全部删掉，把相册里左聆桥的照片调出来反复临摹。

他很怕自己会忘掉左聆桥，那是一种比听到左聆桥要跟自己分手更深刻的恐惧。

如果再见不到左聆桥，程逾会彻底忘记左聆桥的脸，然后是他的声音，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最后会是特别珍贵的喜欢。对程逾不好的部分忘了也无所谓，可对程逾好的那些该怎么办呢。

还好，他又亲眼看到左聆桥。跟他想象中差别很大，不过确实是左聆桥，所以程逾很快接受了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接受了他的委婉拒绝和冷淡，也接受了他不再喜欢自己的事实。

程逾的大脑缺氧，已经思考不了太多问题，眼里只有这一个人，无论如何他得把人留下来。所以他主动开口，问左聆桥能不能开个价卖给他。

他仔细想过了，如果左聆桥不答应，程逾还可以问他哥要两个保镖把左聆桥绑回家里，但那样左聆桥有极大概率会生气。

可左聆桥竟然答应了。

【开播噜！小鱼今天画崽崽耶(●'?'●)】

【哇！竟然是成男体！给崽崽穿新衣服啦，好帅！】

【几天没见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jpg】

【小鱼晚上好！】

程逾画画的时候不爱聊天，把摄像头和小喇叭都关了，只认真画图。因此没人知道，画到一半突然消失的可乐冰正抱着膝盖缩在椅子里，手机里播放着色情主播的直播界面，冷冰冰的眼盯着屏幕中湿润的荔枝汽水瓶口，喉结滚动。

小佐开播前十分钟房间预热，镜头里没人。他正在边拆莉莉娜娜寄来的快递边给程逾打电话。

那边响了一会儿才接起，依旧是柔软的声线，说完“喂”后便沉默。

“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左聆桥用小刀划开包装盒，语气有些困扰，“我的身份卡进不了A区。”

其他各区对D区人员进出管控严格，D区身份卡进入C区和B区需审核，但连进入A区的资格都没有，程逾要他搬走，左聆桥怀疑自己刚一脚迈进A区就会被执法官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