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忽觉头有些昏沉,模模糊糊正琢磨是不是毒发了,关关便压了上来,两人轰然倒在榻上,那一刻狼烟想毒发便毒发了吧,松了拳头,捧上关关的脸正要吻,却被她重重推开。
一瞬怔忪,关关的唇已从他脖子上流连而过,张嘴咬在他的肩颈上。狼烟不明究竟,只是手足无力,被她纠缠着,任由她像小兽一般啮咬着,她就像是在发泄着愤恨,低声呜咽,真是个妖精,却不知道妖精也会忧伤。
狼烟的手落在她头上,不知是想安抚,还是想拉开她,终于垂了下去。关关抬头,长吁了一口气,一抹嘴,丫的,原来还挺壮,平日里居然没看出来,差点崩掉了她一口好牙。关关活络了一下腮帮子,嘴里隐隐一股血味,有一种痛,仿佛从心底长了出来。泪滴下来,落在渗出血的牙印上,关关咬咬牙,推开昏睡的狼烟,跳下床榻。幸好还能看得见,眼睛这种东西,终究还是放在自己身上的好。
关关打开门,却与门口小七里打了个照面。
关关正闷闷不乐,不禁柳眉倒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七里不由一个趔趄,他在外头偷听呢,一阵心虚,见关关红着眼圈,口气不善,心中直道,这丫头变脸太快,忙讪笑道:“我。。。我是来看看药效如何。”
关关一愣,小七里一进去,她在药里下迷药可不是就被看穿了,想着她不由捏紧袖中剩下的半包秘药,梁言说过,口服喷洒皆宜,对付登徒子最有效。但不知道对付脸皮厚的有用吗?
只听小七里问道:“你怎么哭啦?狼烟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关关忙摇头:“没,我,我是见他伤得重。”
小七里道:“不重不重,他就是跟人打了一架,没事。”不由心里唏嘘这是多好的姑娘啊,想着就要进去。
关关忙拦住他道:“狼烟说,说他要睡一会。”
“这么累?”小七里不由兀自嘀咕,却听关关道:“我昨夜上山来,她们并不知晓,若是她们发现我不见了,定是要着急的。眼下我想下山却又怕迷路,还请小七里先生将我送到红梅行馆。”
方才在后头厨房里,关关见小七里对狼烟的药颇为留意,想来二人交情匪浅。小七里就算是看在狼烟的面子上,这个忙也是要帮的。果然,小七里欣然同意,一路将关关送出了冷香园,两人往红梅行馆去了。
小七里哪里知道他这一送,关关便失踪了好些日子。他捶胸顿足,赌咒发誓,说这事与自己无关,最后连“为了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这种狠话都说了,狼烟仍是斜眼睨着他,额上青筋直冒。小七里登时痛悔莫及。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狼烟真爽。俺心情好澎湃。
俺又改了一次,见谅。
俺比较龟毛,如果觉得写得没感觉,没质量,就觉得没脸贴上来,但也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太久。
俺的坑品,唉。。。俺会努力提高。努力。
很高兴,大家的留言,印证了我写文道路上的成长,真的很高兴,说不出漂亮的话来。总之,很感谢大家。
ps:其实狼烟是粗暴的,大家都没看出来。。。战争之后变得愤世嫉俗,变得麻木不仁,他都有一点。为了世界的美好,弱化了。
炼云
关关与小七里到了红梅行馆的门口,远远看着一抹高挑丽影,动如行云流云,其间似藏着一股释不掉的力与韧。她疾步而来,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一身裘皮水亮,连毛都蓬松张扬着。
“梁言,梁言。”关关冲她叫道。
“你去了那儿,可让我好找。”梁言着急道。她脸色微红,显是没找到人,正在生气。
关关也奇怪昨晚梁言去了哪里,只怕她是去赛千娇找赵烨了。
关关连赵烨的名字都不想听到,便把疑问又咽回肚子里,只道:“屋子里炭气太闷,我出来走走。”
梁言觉得有些怪,又不知从何说起,却瞥见一旁小七里缩着头想偷偷溜走,几步便把他揪了回来,“又是你!你一大早在这儿晃悠想做什么?”
小七里记得昨夜的打,哪里敢多话,委屈道:“没,没做什么。”他不好揭穿关关,以为梁言又要给他一顿好打,于是眼角一掉。原本眼里桃花乱飞,如今正可怜兮兮看着梁言,求饶道:“小姐踢了我一脚,我还疼着呢,不能再打了。”
闻言梁言手中一颤,脸上微僵,是她拿走了关关的西施泪。也不知昨夜她与赵烨在赛千娇的一番对谈,被小七里偷听去了多少。今晨又见他与关关站在一起,心中自然有些惴惴不安。
关关却觉奇怪得很,上回这二人相见,梁言扇了小七里一个耳光,这一脚看来是新伤,他们何时又见了面。她心下惊异,却无暇多理会,正是清晨时分,上山下山的人少,她若想一走了之,就片刻也耽误不得。
想着,关关对梁言道:“以后火气可别这么大了,小心弄伤了自己。”
梁言见她并未追问,忙点点头,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关关看着梁言,心底有些不舍,她抿了抿唇,想到或许还有相聚之日,心中豁然,便又嫣然道:“那你且小心着,我先走了。”
梁言虽见关关神色古怪,可她正一心想着要拷问小七里,竟也没顾上,只道:“你先走吧。我常有些小伤,正想请教一下小七里先生该如何医治。”
小七里有种预感自己这就要被医治了,看着关关远去的背影,如白燕蹁跹,惊鸿翩然,他艳羡得想追上去,却被梁言一把揪住。。。
关关记得山上的路,她坐车上来的时候,望了一路的风景,就是为了能一路摸下去。
原本她打算一个人走,离开的时候,正如她打算,还是一个人。
她昨日已经将东西放在红梅行馆外头的一处乱石堆中,只等今早与狼烟一道离开,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生出变数来。想来,狼烟不过是插曲,是过客,她原本就不该指望,可恨狼烟让她白白生出了希望。清冽如泉的眼为何照不出心底的污垢,那样的人就不配有那样一双眼睛,也不配让她伤心。
关关怒极反笑,悲极生乐,换了丫鬟装,砖到乱石堆中取了包袱,一路踢着小石子往前走,步履轻快,仿佛就能抖落一身伤心。
忽然她觉得脖颈间一阵阴风飒飒,扭头一看,身后已大大方方站了数人,个个蒙面,衣服灰白斑驳着,倒是很适合在林间雪地乱石堆中匿迹。
“你们是什么人?”关关大惊。
为首那个蒙面人上前一步道:“我们是来带你走的人。”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关关的声音有点抖。
“去了就知道。”
再问下去,也是废话。
关关扭身撒腿就跑,能扔的扔,能砸的砸,手里只揣着那半包传说中可干湿两用的迷药,一面嚷着“救命”,一面夺命狂奔,连鞋掉了也浑然不知。
不过是个弱女子,人家蒙面大汉哈哈一笑,紧赶两步,便像逮兔子一般轻易将她拿住了:“想跑?大爷盯了一路,跟你到这儿风口转悠,可不想白费功夫!”说着他揪住关关后脖子上的那片衣领,拖着她便要往路边林子里去。
慌乱中,关关怔然发现,那儿有辆马车,适才其余那几人正等在呢,个个一脸轻松,关关把心一横,一抬手将其中药粉照着那大汉的面上洒去。
蒙面大汉被迷了眼,手上略有松动。
关关憋口气涨红了脸,扭动脖子挣扎着,就赌那人喘口气,吸上一点,然后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