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衡舟的温柔面前,她越来越不自在,越来越感到那份愧疚和内心的冲突。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因为她深知,她无法真正给予他一颗纯粹的心。度炘炘的心脏像是被重重地压住了一样,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无法摆脱内心那股难以名状的痛苦,越来越深的空洞感将她彻底吞噬。
她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把尺子,目光迷离地盯着自己苍白的手心。她想用这种方式找回曾经的感觉,那种在痛苦中挣扎的快感,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她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用力地拍打自己的手心,清脆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失望地放下尺子,不对,不是这个感觉。
接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指尖冰冷,随着手指的加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但很快,她的手很快就不受控制地松开了。她想要从这种痛苦中找到一丝快感,想让自己再一次感受到真实的自己,可是好像靠自己,是不行的。
徐衡舟推开房门,看到度炘炘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床边,卧室的顶灯清晰地照在她身上。他很少见到她这样赤裸坦荡的样子。
她的身材纤细,骨架小巧,却并不显得单薄,反而有着恰到好处的柔韧与匀称。她的腰很细,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收紧在掌心之中。双腿笔直修长,比例极好,透着少女特有的轻盈。她的皮肤细腻白皙,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并不像白种人那般丰乳肥臀,而是拥有东方女子特有的柔美与含蓄。她的胸型精致,c罩杯的大小完美契合她的身形,挺翘却不过分张扬。曲线流畅,纤细中带着些许柔和的弧度,不论是锁骨、肩线,还是蝴蝶骨的起伏,都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感。带着诱惑却不低俗,仿佛她天生便该如此,既纯净,又带着几分撩人的韵味。
不过此刻徐衡舟并没太多心情欣赏她的身体,他觉得一股不安感从心底蔓延。度炘炘看着他,眼神似乎不参任何杂质和情欲,她笑了下:“你想了解真正的我吗?”徐衡舟微微一愣没有回答,他拿起一旁的衣服想给她穿上:“别着凉了。”度炘炘却推开了他的手,她抖了抖嘴唇,犹豫着,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缓缓开口:“可以打我吗?”
“什么?”徐衡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以打我吗?就像网上的sm情侣那样?”度炘炘又重复了一遍。徐衡舟沉默了一会,他能感觉出,度炘炘此刻的要求并不是出于情趣或者性癖,“可是这里没有工具。”“用这个皮带就可以。”度炘炘指了指他的腰间。
徐衡舟从小家庭幸福,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关系和睦,所以他一直是个温和有修养毫无暴力倾向的男人,不过留学这么多年他也能尊重一些文化的多元化。虽然没有这方面爱好,但他也了解过也能理解,所以还是照做了。度炘炘转身趴在床上。徐衡舟试探着举起皮带落下,他不敢太用力,“啪”的一声,她的屁股上晕开一道红印,度炘炘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一瞬间皮肤发麻的感觉。“不对,太轻了。”“啪”又是一拍落下,比刚才重些,火辣辣的感觉带着点刺痛在臀部蔓延。“再用力些,刚才的力道再重一倍应该差不多。”
徐衡舟有些犹豫,成年男性的力道控制不好很容易打伤人,他调整好角度确保皮带只会落在臀部,咬牙狠心用力往下一挥。“啪!!”一声比刚才清脆响亮很多的声音响起,“啊!”度炘炘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熟悉的强烈痛感在她身体蔓延直击大脑,剧烈的疼痛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其实这份熟悉的痛楚并没有带来任何慰藉,反而让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迷失了。她紧咬着下唇,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混合着愧疚、恐惧与无法解脱的情感,涌上心头。她从未这么深刻地感到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念那份熟悉的痛苦带来的刺激,还是,就只是在想念那个人。
第0037章 第三十四章
徐衡舟慌乱地丢掉手中的皮带,俯身检查她的身体,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刺眼醒目的红肿凸起,边缘还微微有些破皮了,“对不起!我不太会控制力道。”他瞬间有些心疼愧疚。“没事,就用这个力道继续吧。”,从疼痛中缓过来的度炘炘突然开口说道。“不行!”徐衡舟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度炘炘有些失落,刚才的痛感已经很接近她记忆里的感觉了,但是好像还是不如度濂淮下手狠。
“为什么…就当做…是情趣可以吗?”“这种力道根本不是情趣,是家暴了!”“网上的sm情侣不是都这样么。”“不一样!适度确实疼痛可以刺激内啡肽和肾上腺素分泌让人感到愉悦。但是这种程度我认为已经超出了合理情趣范围。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你打我的时候不会感觉到愉悦吗?”“不会,我只会觉得心疼你。”徐衡舟轻轻抚摸着她的皮肤,他的指尖在她的皮肤上划过,温柔而缓慢。度炘炘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尽管她内心依旧复杂,充满了犹豫和痛苦,她没有反抗他的触碰。她闭上眼睛,任由他温暖的手掌安抚着她,但内心却像是翻涌的海潮,一波又一波的情绪让她感到无比沉重。
突然,徐衡舟的手停住了,他这才发现。她光滑白皙的皮肤上,臀部,大腿,甚至后背,其实有很多浅浅细小的白色淡疤,不明显用手根本摸不出来,得离得非常近才会注意到。徐衡舟轻轻皱眉:“你曾被虐待过对吗?”度炘炘的心猛地一跳,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算吧…”“你身后有很多细小的疤痕,不过别担心,不明显,它们一点都不影响你的美。”
度炘炘愣住了,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后有留下疤痕,她曾经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光滑的身体,除了双腿间的纹身,身上看不出任何度濂淮留下的痕迹。过去的一切都像一场梦,她甚至怀疑过,那些伤害是否真的存在过。原来,她的身上早就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哪怕他每次打完她都给她用了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身体上却还是留下了他伤害她的证据。只是她自己一直不知道,也看不到。那些疤痕很浅很淡,但是它们一直在。
她转过头去看他,目光闪烁,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徐衡舟压下心底的痛心和悲伤:“这些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对吗?”度炘炘的身体微微僵硬:“你在说什么?”“炘炘,”徐衡舟的声音依旧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你身上的那个纹身,那个名字,我早就看到了。”她撑起身体坐起身,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徐衡舟的眼神柔和下来,他轻轻拉过她的手,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有些哽咽:“炘炘,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挣扎,但是没有男人可以接受自己女朋友身上纹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陪你一起慢慢走出来好吗?改天我们去把那个纹身洗了好吗?忘掉过去好不好……”
度炘炘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可她的心却依然是那样的冷。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度炘炘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羞耻感,下半身什么也没有穿,双腿打开,护士正拿着刮刀给她备皮。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度炘炘还明显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嘲讽。徐衡舟在一旁握着她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恐惧不安,她的手很凉。度炘炘觉得这个画面太难堪了,为什么她活了这么多年,才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展示自己的身体是一件极其尴尬羞耻的事。
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她的羞耻感,自尊心,对自己身体的隐私感,早就被一点点抹干净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肮脏的是可耻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自己从小开始就习惯了在度濂淮面前一丝不挂的样子,想起被校园霸凌被人围观自己的身体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觉得羞耻,想起自己还会主动和并不喜欢的男同学上床只为了好奇心。
当这份自尊心突然回归,像一场迟来的跨时空的审判,一点一点割裂着她的灵魂。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羞耻感,这份迟来的觉醒,并没有让她感到豁然开朗,反而让深深地感到恶心,愤怒和痛苦。但她不想恨任何人,她只恨那个曾经的自己。
麻药时间到了,医生拿起仪器告诉她,这个纹身太深了而且又是敏感部位能量不能调太高,需要洗好几次才能洗掉。度炘炘压下心底情绪,抬头跟医生说:“没事调高点吧,我不想来太多次。”
度炘炘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眼角的泪水也不自觉地涌出。激光脉冲打在皮肤上的刺痛感让她几乎失去理智,曾经的种种痛苦和不堪在瞬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指甲深深嵌进其中,似乎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分散那无法忍受的疼痛。“呜呜啊!”她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痛苦,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她的眼睛紧闭,泪水涌流不停,脸颊湿润,像是承载了过多的伤痛。
医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停下了手中的设备:“小姐,你还好吗?要不还是调低一点。”
度炘炘没有回应,她蜷缩着身体浑身颤抖,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痛苦的回忆中,无法逃脱。那些关于度濂淮的情景和情感再一次浮现,她又看到他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带给她极致爱与极致痛的男人。她仿佛被拉进了深不见底的旋涡,无法自拔。
徐衡舟看到她的痛苦,心如刀割,眼中闪过一丝无助和痛惜。他不敢做太多的反应,生怕这会让她更加难受。最终,他忍不住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安慰着她:“没关系,炘炘,太疼了就不洗了。我们回去吧,好吗?”他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背,想要给她一点点安慰。
离开医院回到家,度炘炘终于第一次跟他敞开了心扉。讲了一些自己的过去,她告诉徐衡舟,自己就是个可耻的肮脏的小丑,一点也不值得他喜欢。他擦干她的眼泪温柔地抱着她:“炘炘,你的身体、你的感受,从来都不是廉价的。你曾经以为无所谓,是因为你从未被正确的对待过。可你现在开始痛苦,开始感到羞耻和挣扎,这说明你已经走出了那个麻木的自己,开始真正地看到自己的价值。”
度炘炘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泛红:“可我即使这样了,却还是会放不下他,我对不起你!我就是很可耻…”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徐衡舟依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眼里闪着泪光,其实他早就在深夜听见过度炘炘的梦呓,听见她嘴里喊着的“度先生”,他早就做好两人随时会分道扬镳的准备,他只想在这有限的相处里,多爱她一点,多治愈她一点。他看着她的眼睛:“炘炘,你可以一点一点来。你不需要马上去否定过去,而是去理解它,去接纳那个曾经的自己。你并不坏,也不可耻,你只是一直在努力活下去。”度炘炘听完愣了愣,终于无法控制地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他真的很好,度炘炘也非常喜欢他,可始终无法完整地让自己爱上他。他是个温暖又耐心的人,他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他愿意花时间等她,愿意包容她的阴影,愿意在她抗拒亲密时不逼迫她,愿意在她痛苦挣扎时轻声安慰她。哪怕最后,他连她身上的纹身都可以接受,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可她破碎的灵魂早就失去了正常去爱的能力,她贪恋他的温柔,她信赖他的开导,他一点一点治愈了她很多。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自私的把这么善良美好的人,拴在一个心里还住着别人的女人身边,他值得更好的女孩。
不久后徐衡舟顺利毕业了,度炘炘犹豫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是提出了分手。坐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气氛是那样的安静,他们没有争吵,也没有大哭大闹。度炘炘伸手抱了抱他:“谢谢你一直在治愈我,你以后一定是个非常棒的医生。”徐衡舟看着她,嘴角挤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可是我还是没能让我爱的女孩完全走出阴霾,感觉自己有点挫败呢。”度炘炘用力抱着他,眼泪滴落在他的肩上:“哪有,你超级厉害超级好!你已经带我走出来了呜呜…”他没有再说话,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像是抚摸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然后慢慢地放手。
徐衡舟离开后,度炘炘独自哭了很久很久,她想,如果她的人生里没有度濂淮,那她一定会爱上徐衡舟的,他们应该会有很幸福温暖的未来。但人生没有如果,她的人生早就被度濂淮彻底改变了。而且没有度濂淮,她也不会有机会遇见徐衡舟。
失恋后的度炘炘开始试着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治愈自己,转移注意力。她想方设法让自己忙碌起来,她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心理学专业的课程让她重新思考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她开始真正喜欢上这门学科,甚至主动申请参与学校的研究项目。
她尝试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去健身房锻炼,强迫自己养成健康的作息;和朋友去旅行,看世界各地的风景,品尝不同的食物,拍下许多照片留作纪念;她也开始学着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坐在书店里翻阅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或者在公寓阳台上泡一杯茶,静静地看着远方发呆。
当然,她仍然会有低落的时刻,仍然会时不时回忆过去。但她不会再沉溺其中,哪怕偶尔从噩梦中惊醒,她也会抱着自己自我安慰:“还好只是梦,我还活着,真好。”
当她终于决定回国一趟,已经是大二结束的暑假。阔别两年,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依旧人潮汹涌,霓虹璀璨。她拎着行李箱站在出口,耳边是旅客的交谈声,行李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心跳微微加快。她快速拦下一辆出租,上了车。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接机口的人群中等着她。当那道身影想追上她时,出租车已经启动了。
第0038章 第三十五章
度炘炘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在附近找了酒店继续倒时差。太累了,她想给自己一点时间适应。落地的第一晚,她窝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发呆,她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度濂淮自己回来了。微信上的最后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句将近两年前发出的'好,一路平安'。
第二天下午,度炘炘站在别墅门口,心跳得厉害。她深吸一口气,走近大门,“滴”地一声,面部识别的门禁自动解锁了,大门缓缓打开。度炘炘倒也不意外,她知道度濂淮一定不会换锁。
她拖着行李箱缓缓走进别墅,屋里一片寂静,地面干净得看不出一丝灰尘,摆设也没变,连客厅那张她最喜欢蜷缩着看书的沙发,靠垫都没换过方向。
她顺着熟悉的路线走上二楼,推开房门,房间里的一切都让她鼻尖发酸。她以为至少会有点变化,可这里什么都没变,甚至桌上的书本,衣帽间旁架子上挂着的帽子,都还是离开时的样子。而且房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一尘不染,一定是不久前刚清扫过。
她看向房间那张熟悉的床,床单被褥应该都是刚换洗过,整整齐齐。过往的回忆涌入脑海,那张她曾无数次在上面哭过、笑过、挣扎过的床。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甚至能想象出某些画面男人将她禁锢在身下,低沉的嗓音,指尖用力地钳住她的身体,亦或是捏着她的脸颊,命令她“叫出来!”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疲惫:“炘炘…”度炘炘的心猛地一跳,手指瞬间收紧,她站在原地,几乎不敢回头。可那道声音又一次落在耳畔,温柔轻缓,仿佛怕惊扰了她,又带着一丝隐忍的渴望“炘炘。”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终于缓缓转过身。
快两年不见,度濂淮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变。他还是高大挺拔的身形,沉静而压迫的气场,可眉宇间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温和。
他缓缓走上前,伸手用力抱住她。度炘炘的肩膀一僵。男人的怀抱依旧宽厚而炽热,熟悉的气息顷刻间包裹住她,让她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你真狠心…”度濂淮的嗓音低沉沙哑,压抑着太多情绪,他埋首在她的颈侧,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联系我。”他的声音哑得近乎脆弱,手臂却收得更紧,仿佛生怕她会从他怀里逃走。
度炘炘的指尖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嘴唇张了张,试图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显得苍白无力。
度炘炘并不知道,度濂淮早就提前知道了她要回来的消息,他刻意让人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甚至专门去理发店修剪了头发,刮干净了胡子。他提前早早就去机场想接她,可是两人还是错过了,发现她第一天并没回家,度濂淮也没有打扰,他害怕即使她回来,她也不想见自己。好在,她还是回家了。
两人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但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为了夜晚的情欲。熟悉的卧室,熟悉的气息,度炘炘被度濂淮困在怀里,唇齿交缠间,是快两年未曾触碰的炽热。
她依然被他吻得透不过气,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着她,像是要把她彻底吞没。她突然有些好奇,这两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