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炘炘颤抖着抱紧自己,蜷缩在地下室冰冷的地板上。四周漆黑一片,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压迫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像是要把自己从现实中撕裂开来。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忆那些最深的噩梦那个死掉的没有舌头的男人、那个残暴的父亲、那个浑身是血的姚小姐…他们都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变得急促,指甲狠狠地抠进掌心,鲜血渗出,疼痛却唤不回她的理智。她用力摇头,想摆脱那些缠绕她的幻觉,可那些影像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甚至连他们身上的血腥味都变得真实起来。“不要…不要过来…”她捂着耳朵,颤抖着呢喃,可是幻觉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她终于崩溃地尖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像困兽的哀呜。
度濂淮听到她的哭喊声疯了一般地推开地下室的门,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她浑身抽搐着,身下有一大片血迹。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然而,当他抱起女孩时,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疯一般地推开他。相反,她用大得吓人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他,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他的胸口上。她喃喃自语着:“度先生,救救我。”
度濂淮的心抽痛了一下,但他又仿佛松了一口气。她这次至少没有把他当作怪物来看待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温柔得不像话。他多希望她可以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死死地抱着他、依赖他、不放手。他温柔地帮她清洗干净身上的血迹,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卫生巾。又煮了红糖水喂她喝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给她按摩着小腹试图帮她缓解疼痛。他看着她颤抖的身体渐渐平稳在自己怀里睡去,他的眼里只有满满的温柔和宠溺。
第0031章 第二十八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度炘炘的脸上。她微微皱眉,缓缓睁开了那双昨晚还充满痛苦和绝望,此刻却清澈如水的眸子。抬头,她看见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度濂淮。他的面容略显憔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宠溺。度炘炘的第一反应是惊喜,她像是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伸出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度濂淮的腰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依赖和难以言喻的深情:“度先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害怕失去的梦。
度濂淮的心在那一瞬间狠狠一缩,他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和那份深深的依赖。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度炘炘了,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仿佛忘记了过去的所有痛苦和伤痕。在她的眼中,他只是她的救赎,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度濂淮心里其实隐隐有预感,她可能失忆了,但是他不愿放弃这美好的幻觉,并没有送她去医院。
她在那几天里,像个深爱他的普通恋人一样,撒娇着轻声唤他“度先生”,会主动抱着他的胳膊,会依赖地窝在他的怀里睡觉,会在他下班时满脸期待地等他回来,会自然地亲吻他拥抱他。
度濂淮期待着,她真的忘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他希望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也努力维持温柔体贴的模样,生怕刺激她,刺激到这虚假的幸福。然而好景不长,某天晚上当他推开房门准备拥抱度炘炘时,却看到她瑟缩在墙角全身发抖、眼神充满恐惧地看着他。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里喃喃道:“别过来…别碰我…”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吓人的脏东西。
度濂淮愣在原地心脏骤然收紧,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呼唤着:“炘炘?”然而度炘炘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猛地尖叫起来、拼命地往后退去。她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驱赶着眼前的恐惧,仿佛度濂淮下一秒就会撕碎她一般。度濂淮看着她,心中充满了酸涩和无奈。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顾一切紧紧地抱住她,任由她拼命挣扎,她的指甲在他的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度炘炘的状态经过几次反反复复,度濂淮终于明白了她的记忆是错乱的,她并没有遗忘任何事,而是她的脑海里,有时候只记得他的温柔他对自己的好,有时候只记得他的恶和对自己的伤害。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她的精神,正在彻底破碎。
她有时候会主动亲吻拥抱他,甚至会主动解开他的衣物与他缠绵。可转瞬之间,她又会突然惊恐地推开他,甚至疯了一样拼命抓自己的头发,抓自己的皮肤,像是要把自己从噩梦里撕碎。她甚至砸碎了房间的镜子,用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源源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盯着鲜红的血迹,喃喃道:“这样是不是就能醒过来了……”度濂淮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扑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碎片,把她紧紧抱住,可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终于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病房,度炘炘不记得自己在这呆了几天。她感觉自己的记忆是密密麻麻碎片,思维也是分散的碎片,情绪像是分裂开了一样。好不容易渐渐恢复了清醒和理智,她看着病房玻璃窗上的自己影子,医生正在一旁温柔地和她说话,她心里再次有了主意。
医生面对度濂淮,神色沉重,语气尽量平稳而专业地解释道:“度先生,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治疗,我们对度炘炘的病情有了更清晰的判断。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出现了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以及 解离性障碍(DID)的表现。她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错乱,时而依赖你,时而对你极度恐惧,这种反复的情绪波动导致她的病情迟迟无法好转。”
度濂淮沉默着没有说话,医生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更严重的是,她的自残倾向正在加剧。我们发现她有多次伤害自己的行为,如果再继续受到刺激,很可能会发展成不可逆的精神病性障碍。按照目前的情况,普通的药物和心理治疗效果极其有限。她需要接受长期、系统的精神康复治疗,最好是在专业的创伤治疗中心进行闭环式管理,并远离所有可能让她情绪失控的刺激源。”医生抬起眼,看着面色阴沉的度濂淮,语气格外郑重:“度先生,我的建议是送她出国治疗。国外有更成熟的创伤治疗体系,专门针对严重的PTSD和DID患者进行长时间的康复干预。在她完全康复之前,建议您尽量减少接触,以免加重她的病情。”
医生的声音很温和,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强调如果他再继续接触度炘炘,她的病情只会更加恶化,甚至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正常。他抬眼看着医生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什么,医生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度濂淮冷冷地说了一句:“废物!”随后转身离开,没有去看望病房里的度炘炘。
深夜,度濂淮从梦中醒来,他侧过身,伸手摸向身旁,却只摸到冰冷的被褥。如果她不能好起来,那从此以后这张床的另一半将永远是空的。没有她的温度,没有她恹恹的呼吸,也没有她睁着水雾氤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哪怕是带着点倔强的反抗,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几天,度濂淮的噩梦从未间断。他梦见了姚小姐,她倒在他怀里,鲜血染红了她精致的裙摆。她漂亮的脸蛋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当他凑近想要听清时,她的脸、突然变成了度炘炘。她静静地看着他,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还梦见了自己的童年那个肮脏、充满暴力的家。父亲的拳脚一次次落在他身上,尖锐的痛楚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然后,画面突然扭曲,父亲的脸变成了他自己,而被压在地上痛苦抽泣的小男孩,变成了一张熟悉的小脸一是小时候的度炘炘。
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冲上去抱住她,声音颤抖:“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可度炘炘突然不哭了。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冷漠,缓缓开口:“度先生,这么多年伤害我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吗?”他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
清晨,度濂淮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喂?阿殊。帮我联系下之前治好你妹妹PTSD的那家医院。”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刚睡醒,还带着些许朦胧:“淮哥,怎么了?一大早的,你这是…?”度濂淮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你不是过几天就要出国看你妹吗,帮我个忙。帮我把我家里的那个小丫头带过去,她…病了。”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清醒,声音提高了几分:“靠?你把人家折磨疯了?当年我就说你不适合养小孩吧你非不听。”度濂淮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就说帮不帮。”“好的好的,淮哥的要求当然不能拒绝。”对面尴尬地轻笑了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为她办理了出国治疗的手续,安排了一切资源,确保她会被好好照顾。送她去机场的那天,她站在安检口前,茫然地看着他,他把行李递给度炘炘,伸手用力抱住她:“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病好了,我会让人帮你申请国外最好的大学,让你读你喜欢的专业,好不好?”他不是想放手,他只是怕她现在的状态留在自己身边,会被自己再次伤害。他想给她时间,给她空间,让她真正恢复。他告诉自己,等她好了,她一定会自愿回到自己身边的。可是,他的手却止不住颤抖,生怕这一送,便是再也握不住她了。
坐上飞机的度炘炘缓缓松了口气,她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城市,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但是她终于成功离开了。一旁的沈殊静静地看着她,他感觉到这丫头一定不简单,而且她似乎此刻看起来很清醒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但他并没戳穿。
度炘炘这一次能顺利离开,其实也有她自己的一部分算计。她故意在医生面前表现极度害怕度濂淮,躲在墙角喃喃自语着:“别打我。”有一次度濂淮离开后,她在医生安抚她时,抓住了医生的手,眼眶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医生,求你帮我一个忙…”
医生微微一愣,听着她低声大概讲述了度濂淮对她的折磨,但她故意避开了一些他严重犯罪的部分。渐渐地,医生的神色变得复杂又怜惜:“你是想让我…帮你骗他?”度炘炘诚恳地看着医生:“就骗他说我的病情非常严重,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会成为他的累赘,如果可以,最好是建议他送我出国治疗,这样我就能离开了。”医生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好,我帮你。”
沈殊给度炘炘安排好医院,把一切都安顿好后就把她托付了给自己的妹妹沈芷,他跟妹妹在国外玩了几天后便回国了。但回国后他突然发现联系不上度濂淮了。他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任何回应。他感到一丝不安,只能亲自去度濂淮的别墅找他。
度濂淮被沈殊一耳光打得偏过头,脸上迅速浮现一道红痕。他没有反击,也没有愤怒只是沉默地坐在地上。地下室里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息,空气中甚至还有些血腥味。度濂淮把自己的一只手拷在了墙上,手腕已经有些磨得血肉模糊还在渗血。“你他妈在做什么?”沈殊慌忙解开手铐,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明亮的客厅,“你疯了吗?!”
“…我好想她。”度濂淮苦笑着嗓音低哑。沈殊气笑了:“所以呢?你就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自残等死?想她就把她抓回来啊,我这就买机票帮你把她绑回来!”度濂淮脸色骤变,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里满是慌乱:“别!不准碰她!”沈殊怔了一瞬,随即轻嗤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嘲弄:“度濂淮,我看你病得比那丫头还重,你才是需要看医生的那个。”
度濂淮还是硬被沈殊拖去了医院,沈殊找到了之前负责度炘炘的心理治疗师,把人直接推到了医生面前,简单说明了下度炘炘出国后度濂淮的状况:“医生,你看看他,是不是比度炘炘病得还严重?”医生看了眼度濂淮,眉头微皱。
男人眼神低垂,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病态的憔悴,眼底的疲惫与隐忍混杂在一起,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还带着血迹。医生叹了口气,示意他坐下:“度先生,你最近的状态很差。”度濂淮冷冷道:“我没病。”
医生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度先生,你知道吗?有时候,人会因为强烈的负罪感而发展出自毁倾向。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在用自我折磨来惩罚自己。”度濂淮的额角隐隐跳动,关节绷紧,医生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希望度小姐好起来,那你应该先让自己好起来。”
第0032章 第二十九章
度濂淮坐在医生对面,双腿交叠,背脊笔直,脸色冷漠,显然并不情愿。医生翻看着记录,语气平静:“度先生,你昨天不是才坚决地拒绝接受心理治疗,今天为什么又来了?”他垂下眼睑,指尖轻敲着膝盖,过了几秒,才低声道:“沈殊让我来。”医生并不意外,合上文件夹:“可你本可以拒绝,你不是个会轻易被他人建议左右的人。”
度濂准沉默了一瞬,终于抬起眼,嗓音沙哑:“医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毁了她?”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希望她幸福吗?”他喉结微微滚动,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半晌,才用极轻的声音道:“希望。”医生点了点头:“可你知道吗?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度濂淮的瞳孔轻颤了一下,似乎被这句话刺到了什么敏感的神经。
医生语气温和却坚定:“度先生,你的童年经历让你习惯了用掌控和占有来保护自己和想要的东西,可真正的爱,并不是这样的。你曾经通过折磨她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可你现在竟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爱她。你只是害怕失去她,你害怕她不爱你,害怕她会离开。”度濂淮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医生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希望度小姐好起来你需要先让自己好起来。你必须先学会如何去爱自己,才能明白该如何去爱她。”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度濂淮闭了闭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良久,他低声道:“好。”医生挑眉:“好?”他抬起眼,目光幽深,语气沉缓:“你教我。”
度濂淮每周会去接受两次心理疏导,度濂淮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表情冷漠而疏离。他不太习惯把自己交给任何人,即使是坐在医生面前,也本能地保持着防备。医生翻阅着记录,语气平缓:“度先生,我们上次聊到,你的童年几乎没有得到过爱。你父亲对你很苛刻,甚至可以说是…虐待对吗?”
度濂淮微微蹙眉,没有说话,显然不想触及这个话题。医生并不逼迫,而是缓缓道:“你曾经形容你的父亲教会了你一件事,爱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权利和控制才是一切。”他指尖微微收紧,嗓音低哑:“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医生轻叹一声,目光审视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会爱上度炘炘,成为你父亲口中的弱者。”空气仿佛凝固了,度濂淮的喉结轻轻滚动,嘴唇微张,似乎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窒息般的痛感涌了上来。
医生语气依旧温和:“其实说明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你比他更强大,你能直面自己的错误,而且爱比不爱更需要强大精神的内核。虽然你之前做错了很多事,你在度炘炘身上复制了你的童年模式。你觉得爱是掌控,是占有,是不能失去…可实际上,你只是把自己父亲的影子,投射到了她身上。”度濂淮猛地抬头,眼神暗沉:“我不是他。”医生点头:“你不是。但你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爱'的人。”
医生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终于轻叹了一口气:“度先生,我想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度濂淮眉头微蹙,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医生缓缓道:“其实,度小姐的病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度濂淮猛地一震,指尖收紧,嗓音低哑:“你什么意思?”
医生平静地看着他,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她的确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但她的精神并没有到不可逆的地步。她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而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需要离开这里长期治疗…其实是她拜托我告诉你的。”
“她希望我帮她骗你,帮她夸大她的病情,让你以为她已经无法痊愈,这样你才会愿意给她自由,她就能过她想要的人生了。”
度濂淮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第一反应是太好了,炘炘病得并不严重,应该很快就能康复吧。但他随即又想到,她竟然通过这样的方式只是为了逃离自己吗?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医生的声音依旧温和:“度先生,我知道我这么做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和要求,我向您道歉,但是我觉得这个女孩实在太可怜了,我觉得这样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度濂淮的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剧痛在胸口蔓延开来。医生的声音轻轻传来:“度先生,你知道吗?真正'病入膏肓'的人,其实是你。”度濂淮眼底浮现出痛苦的暗色,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死死掐进掌心,几乎要把皮肤捏破。
医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一直以为是她离不开你,可实际上,一直无法放手的人…是你。她在努力治愈自己,可你呢?你愿意放过她,也愿意…放过自己吗?”度濂淮没有回答。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他从沈殊那里得知度炘炘下周就可以出院了,之后只需要每周去接受一次心理咨询疏导和复查就好。入学申请也通过办理好了,她的住处也安排妥当,马上就可以正式入学了。出院那天,沈殊给了度炘炘一张卡和一张字条上面是密码。度炘炘看着这串数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有啥含义,她忍不住开口问:“这密码有啥含义吗?”“这是我和淮哥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把你救出来的那天”沈殊语气平静地拉开车门,把她送往学校附近已经安排妥当的公寓。
打开房门,这里布置得很温馨也很干净,屋内的家具都是全新的。沈殊把钥匙给她后就准备离开,在关门前他转过身来,对度炘炘说道:“还有什么需要你联系我或者我妹就好,卡里的钱应该够你花很久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度炘炘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度先生不来看我吗?”沈殊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想见他的话为什么不自己联系他?”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轻轻关上了房门离开。
心理治疗室里,当度濂淮告诉医生度炘炘即将出院,自己准备出国看她时,医生却再次劝他不要打扰女孩,劝他放手。度濂淮终于忍无可忍,诊室内,空气凝滞得可怕。医生的话音刚落,度濂淮的脸色顿时阴沉得骇人。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让我放手?”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透着危险的冷意,“你这个庸医,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