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片刻后,把拽起,声音低沉而危险:“炘炘,你说我残忍?”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说完,他拖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她几乎是被他硬生生塞进车里的,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汽车引擎轰鸣着驶向黑暗的未知之地。
度炘炘的心跳剧烈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跃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工厂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生锈的铁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机油味、血腥味,以及潮湿腐朽的霉味,让人作呕。她被度濂淮强硬地拽着手腕,一路拖进这座死寂的建筑里。四周昏暗,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无数幽深的眼睛在窥视着一切。
他沉着脸,浑身笼罩在阴郁的气息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青筋暴起,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暗潮,仿佛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她明明只是想逃离这份令人窒息的控制,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句话竟会让度濂淮疯成这个样子。“度濂淮,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终于忍不住挣扎,声音里带着颤抖。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猛地甩开她的手,打开一旁的门,将她推进房间,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我自私、残忍吗?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一道高大的身影被铁链吊在半空,赤裸的上身遍布触目惊心的伤痕,干涸的血迹与新鲜的血珠交织在一起,他的头无力地垂着嘴角涌出鲜血。在这恐怖场景的一旁,还站立着几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紧握着各式各样用于折磨人的残忍道具。当看到度濂淮迈步走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迅速向两边退让开来,中间让出了一条通道。
度炘炘被度濂淮拽着手臂走上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个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当度濂淮靠近时,那个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呼喊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呜咽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正常发声。直到这时,度炘炘才终于看清楚眼前的状况这个男人的舌头竟然被残忍地割去了!那光秃秃的舌根处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度炘炘惊恐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就在此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响起:“知道吗?你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我割掉了舌头。”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度炘炘的脑海中炸响,令她瞬间呆住。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女孩还是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嘴唇挤出几个字来:“那个老畜牲死了是他活该。”
听到度炘炘如此毫不留情的话语,度濂淮不禁微微一怔。他原本以为这个小丫头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哭天喊地,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如此冷静地回应。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意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真不愧是我养大的人,够淡定,我喜欢。”
度濂淮抬手示意几个手下继续,下一秒,几道刺耳的“滋滋”声响起,紫色的电弧划破黑暗,狠狠落在男人的皮肤上“唔啊!!”那人猛地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颤抖得几乎要从铁链上挣脱。度炘炘的身体本能地僵住,手指攥紧了衣角,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心跳仿佛要炸裂一般,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呼吸声,
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几个施暴者身上,猛地倒吸一口气,瞳孔骤然收缩。其中一个男人握着电棍的手背上,有熟悉的骷髅纹身,手指上还有清晰的疤痕。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像是被电流击穿,思维几乎停滞。
她见过这只手,在她被绑架的那次。那些尘封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她甚至能清楚地回想起自己当时被捆绑在黑暗车厢里的室息感,还有恶魔低语般刻意压低的冷笑声。她猛地一把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是你!你还活着!”那人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度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会记错的!你是之前绑架我人!”她猛地转身看向度濂淮,声音颤抖:“…是你?”她以为那是一次意外的绑架,她以为是度濂淮救了自己,可现在…她终于意识到,那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男人低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唇角缓缓勾起,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也没啥好解释的。”他没有否认,甚至没有一点掩饰,仿佛是在看她何时才能反应过来这场骗局的真相。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指尖冰冷,心脏仿佛被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声音几乎破碎:“绑架我的人是你指使的对吗?你骗了我…”
度濂淮眯起眼,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声呢喃:“骗你?炘炘,那只是对你擅自逃跑的惩罚。”他的嗓音温柔得可怕,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只有我才能救你,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所以你就设计了一场绑架?”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眼里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让我以为自己身处绝境,让我以为…你是我的救赎?”
度濂淮微微眯起眼,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哑而残忍:“难道不是吗?”他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侧:“你应该感谢我。”他轻声说道,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蛊惑,“我不仅救过你的命,还让你学会了如何活下去。”
度炘炘浑身发冷,心脏像是被狠狠住,剧烈收缩,痛得几乎窒息。她想反驳,想怒吼,想逃离可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你疯了……”她的声音微弱,像是一缕风吹即散的呓语。
度濂淮轻笑了一声,眼神深沉:“是啊,我是疯了。”他的手掌缓缓滑落至她的腰间,强势地将她搂进怀里,冰冷的唇贴上她的耳侧,嗓音低沉而执拗:“这只能怪你太有趣了,我本来只是想养个消遣的玩具。但是现在,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度炘炘眼里蓄满泪水,指甲死死掐进掌心,身体微微颤抖。她曾经无数次希望这个男人可以真的爱自己,可是现在听到他的表白她只觉得恐惧。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爱,从来都是病态的、扭曲的、毁灭性的。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一辈子被他困在这座牢笼里,她要逃,她不想再爱这个男人了!她猛地挣脱开男人的怀抱,用力推开他,转身。
她像一只终于挣脱枷锁的鸟儿,用尽全力奔向出口。她的双腿因为恐惧而发软,心跳剧烈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耳边的风声呼啸,昏暗的灯光在她的眼前拉扯成破碎的影子。度濂淮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嘴角的弧度缓缓收敛。
第0024章 第二十一章
“啊!”她惊恐地尖叫,指甲死死地扣着地面,鞋底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摩擦声。度濂淮一把将她扛起,动作粗暴毫不怜惜,她疯狂地挣扎踢打,可男人的手臂如铁箍般紧紧锁住她,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他周身的气息冷冽得可怕,他将她扛回那个吊着人的房间,把她重重摔在一把生锈的铁椅上,冷硬的金属即使隔着衣服也让人感到冰冷刺骨,度炘炘的后背狠狠撞上椅背,疼得她眼前一片空白。
下一秒,粗糙的绳索猛地缠上她的手腕和脚踝,将她死死绑在椅子上,勒得她生疼。她拼命挣扎,扭动着身子,眼泪混着恐惧疯狂落下:“度濂淮,你疯了吗?!放开我!”
可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的眼眸里翻涌着危险的情绪,如同即将吞噬一切的暴风。“疯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危险,“宝贝,你还不明白吗?”他的手指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嗓音冷漠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我一直都是个疯子啊。”
说完,他松开手,缓缓起身,目光缓慢地扫过她身旁的某个方向。度炘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原本被吊在半空的男人,如今被放在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血迹已经在地面上凝固成深色的污渍,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嘴角还残留着痛苦的痕迹,身体的某些部位甚至焦黑一片,明显刚刚经历了残忍的折磨,他断气了!
度炘炘的呼吸骤然停滞,胸腔被恐惧紧紧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不…不…”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她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更可怕的是,她现在被绑在这里,离那具冰冷的尸体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在这黑暗又死寂的废弃工厂里。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身体像一只被困住的兽双手被绳索磨得生疼,指甲几乎要断裂:“度濂淮!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可男人只是低头看着她,神色阴沉,眼底翻涌着疯狂,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那就好好待在这里,亲自感受一下。看看,没有我,你能撑多久。”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她猛地瞪大眼睛,惊恐地尖叫:“不要!!”
可度濂淮没有回头。门口站着几个神色冷漠的手下,他们对这个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度濂淮抬手示意他们离开,随后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啪嗒,灯光熄灭了。整个工厂陷入一片漆黑,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度炘炘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角落里那具尸体在椅子上微微晃动时发出的“咯吱”声。
门被缓缓关上,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四周彻底归于死寂。度炘炘的身体彻底僵住,寒意从脊椎一路攀上后颈,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声。她害怕黑暗,害怕得要命!更害怕的是,黑暗中的她,不是一个人。而是被绑在一具尸体旁边!
她拼命挣扎,手腕和脚踝被绳索勒得生疼,可根本挣脱不开。她的理智在崩溃,泪水混着恐惧滑落,尖叫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应。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一个小时?还是更久?
黑暗中,时间变得扭曲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场彻骨的折磨。她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可她能感觉到,旁边那具尸体的存在。她的耳边甚至开始出现幻听,仿佛那个人还在喘息,仿佛他会突然睁开眼睛,嘴角的血迹微微蠕动,“别怕…”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我陪着你。”
“啊啊啊啊啊啊!”度炘炘彻底崩溃,凄厉的尖叫回荡在黑暗里。
度濂淮开车驶离工厂,窗外的夜色深沉,车内只剩下发动机低沉的轰鸣。他的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指尖却微微泛白。后视镜里,废弃工厂的轮廓逐渐被夜色吞没然而度炘炘的尖叫却依然回荡在他的耳朵里像是沾染在血肉上的罪孽,怎么都甩不掉。
她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恐惧,每一声都像是利刃,划破他的耳膜,深深刺入心脏。他紧紧抿着唇,告诉自己,她只是吓到了,一具尸体而已,又不会真的伤到她。这个世界很残忍,他只是让她提前学会认清现实。她该知道,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只有他,能护着她,让她活下去。
可为什么…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竟然如此陌生?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按了按眉心,试图将脑海中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压下去。直到车子驶入熟悉的别墅车库,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家。
他沉默地走进屋内甩掉外套,走进浴室。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将皮肤上的寒意一点点带走,可他的胸口却越发沉闷。他站在镜子前,黑色的发丝被水浸湿,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模糊了镜面上的倒影,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他披上浴袍,走进卧室,靠着床头躺下。房间里没有光,只有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无声地走着,冷漠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他想,几个小时的黑暗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让她学会顺从。等天亮了,她哭累了,怕了,认命了,他再把她接回来,抱着她哄一哄,她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可他错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可脑海里却挥之不去那张满是惊恐的脸。度濂淮的胸口骤然涌上一种陌生的、深不见底的慌乱,她会不会撑不到天亮?这个念头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度濂淮猛地睁开眼,夜色冰冷,卧室里静得可怕,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种地方,她害怕黑暗,害怕孤独。她…害怕死人。可他竟然把她绑在一具尸体旁边,让她独自待在那里数个小时?!他是不是疯了?!度濂淮猛地坐起身,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一股强烈的悔意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他呼吸急促了几分,手指握紧了被单,指尖都在发凉。
他一把扯过衣服,迅速换上,顾不得鞋带有没有系好,踉跄着冲出房门。夜色下,黑色的跑车引擎轰鸣,车灯划破夜空,他踩下油门,朝着那片废弃工厂疾驰而去。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炸开,冷汗顺着后背滑落。
“炘炘…撑住…”他低声呢喃,嗓音压抑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她还好吗?她是不是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了?她会不会害怕到精神崩溃?
度濂淮推开生锈的铁门,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败的气味。他摸索着打开墙上的开关,却发现好像停电了,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破旧的水泥地,映照出蜷缩在地上女孩。她被绑在椅子上的姿势早已不见了,可能是挣扎得太狠,绳索松动后,她瘫倒在地上,浑身湿透,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的额前发丝紧紧黏在惨白的脸上,双腿瑟瑟发抖,裤子上有一滩深色的痕迹,是被吓得尿湿了。
度濂淮的心猛地一紧,她的嘴唇毫无血色,眼神空洞,黑色的瞳孔像失去了焦距的镜头,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她就那么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度濂淮真的害怕了,他的喉咙干涩,手指微微颤抖,压抑着心底泛滥的悔意,慢慢靠近她,轻轻将她抱进怀里。“炘炘,我来接你了。”他的声音难得温柔,带着一丝低哑,像是在哄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玻璃人。
怀里的女孩冷得吓人,她的体温低到不正常,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后背的冷汗透过衣料,一丝丝渗入他的掌心。度濂淮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紧了紧手臂,想把她抱得更近一些,可就在这时“啊!!”一声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尖叫猛地在他耳边炸开!度炘炘突然像疯了一样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狠狠抓出一道血痕,用尽全力推开他,踉跄着往后退去!
她的背狠狠撞上桌角,顾不上疼,立刻钻进了一旁的桌子底下,整个人缩成一团,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像个受尽折磨的囚犯。她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急促紊乱,嘴里无意识地发出细碎的呜咽,眼神惊恐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度濂淮的呼吸一室,指尖微微颤抖,她在怕他。怕得,连靠近都不敢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不是一直很倔强的吗?哪怕哭着喊着,也会用力地捶打他,咬着牙反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