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面上带着浅笑:“皇姑奶奶在你这个年纪也贪玩,只是山林中到底有些危险,那晚你可曾碰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或者是见到了谁?”
穗安想起娘亲叮嘱的,不能把宋娘娘的事情乱说出去,于是连忙摇头:“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大长公主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闻言眸子微微眯起,眼角的皱纹格外明显。
这时,她的婢女提着两个笼子走过来:“殿下,这两只兔子可要放回营帐中?”
穗安好奇地伸长脖子看过去:“小兔子!”
大长公主揉了揉她的脑袋:“嘉仪喜欢吗?”
“喜欢!”穗安道,“只是那天穗穗没猎到兔子。”
大长公主笑着将她抱起来:“那嘉仪去皇姑奶奶那儿坐一会儿,就可以摸小兔子了。”
御帐中。
春茗派人回来告知了一声,说穗安去了大长公主那儿玩。
南姝知道后,想起春茗并不知道乐阳的死因,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立马带着人去往大长公主处。
春茗和几个宫人都等在大长公主的营帐外,营帐不比宫殿宽敞,所以宫人们一般都是在外边等候。
看到南姝来,春茗便走近几句向大长公主的宫人道:“劳烦姑娘去通传下,南姑娘来接公主了。”
“是。”
那宫女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只是不过须臾,就听到一声惊呼。
南姝急忙跟了进去,却见偌大的营帐中空空如也。
“人呢?”春茗震惊地瞪大了眸子,营帐只有这一个出口,她一直守在外边,怎么会人不见了?
南姝身形晃了晃,她死死抓着春茗的手:“快!快派人去告诉陛下!”
晏平枭收到消息就立即封锁了围场,他赶过来时,南姝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脸色白得吓人。
“棠棠...”他走过来抱住她,“别担心,朕已经派人去寻了,围场守卫森严,若是要出去定然会被侍卫发现的。”
这时,一个侍卫叫了声:“陛下,这里有密道。”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众人这才发现,大长公主的营帐后侧有一块地毯,毯子下藏着一个入口。
“这密道不长,仅仅是通往后边的林子,这座营帐靠近林子,从痕迹来看,应该是刚挖不久。”
“许是知道外边有人监视,所以才想到挖密道这法子。”
“陛下!”裴济大步走进来,“在西山发现大长公主的踪影,他们似乎要往沅江的方向去。”
“立刻派人去拦截!”
晏平枭看向南姝:“你先回去,若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好不好?”
南姝沉默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晏平枭薄唇紧抿,最终带着她翻身上马,一同往沅江的方向行去。
*
穗安醒来时,身下十分颠簸,耳边隐约听到了奔腾的水流声。
“醒了?”
大长公主坐在马车上,望向她的眼神却再无一丝慈爱。
“皇姑奶奶...”
大长公主勾了勾唇:“要怪,就怪你那天晚上不该出去。”
其实她早在乐阳死的那晚便到了围场,乐阳死便死了,一个蠢货,白白投胎为她的女儿了。
她只是知晓了楚国公中计,担心他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这才会来了围场。
可正当与手底下人商议事情的时候,却被那对狗男女打扰了。
之后,她害怕走漏风声,便一直等在附近,宋氏离开后,她又看到了穗安和赵云绥。
她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听到什么,但若是自己的事情被拆穿,绝对没有好下场。
有了穗安在手上,至少多了一个谈判的机会。
“您要带我去哪儿?”穗安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透过摇晃的帘子,看到了远处的江水。
大长公主没有说话,出来时她的人死了不少,都是裴济干的好事。
“殿下,后边有人追来了。”
大长公主猛地掀开帘子,果不其然,身后的追兵骑着马,速度极快。
“停下来!”
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再加上带着穗安,骑马不方便,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上了。
她拉着穗安到了沅江边上。
江水汹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穗安的衣服。
晏平枭猛地挥鞭,狂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南姝被他护在身前,夹杂着水汽的大风让她眼睛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