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茗和元宝走上前,一个摁住了乐阳,一个摁住了薛幼薇,让两人跪在了穗安面前。
周围看热闹的大多都是早起想来抓鱼的小孩子,也大多都是上书房中的同窗,平时穗安就很得人心,这时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替乐阳她们说话。
“你干什么?”乐阳脸色铁青,可根本挣不开元宝。
穗安道:“这里是皇家围场,不是郡主你一个人的地盘,你有什么资格不准旁人来这里玩耍?”
“父皇以律法治天下,就算你是皇姑奶奶的女儿,是本宫的表姑母,也不能仗势欺人。”
穗安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这里都是些小孩子,她也好意思仗着自己个头大点就欺负人。
春茗适时开口:“郡主见到公主却不曾行礼,无规矩不成方圆,公主好心教导,还望郡主要记在心上。”
“你!”被一群小孩子看了笑话,乐阳面上彻底挂不住了,“放开我!”
穗安一个眼神,元宝就松开了她。
乐阳咬着牙冷眼瞪着她,拉着薛幼薇就想离开。
“等等。”穗安看向薛幼薇,“薛姑娘还不曾向宋姑娘道歉呢。”
她道:“宋婉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亦是承平侯的孙女,若是她不小心溺水受惊,恐怕乐阳表姑母都担待不起,更何况是你。”
薛幼薇今年只有七岁,她抓着乐阳的衣袖,咬着唇不说话。
穗安的态度也很明显,不道歉就不准走。
僵持了许久,乐阳推了推薛幼薇,她才不情不愿地道了声歉。
那两人离开后,河边顿时恢复了欢声笑语,大家都围着穗安转。
赵云绥在外边看着穗安,只觉得更喜欢她了。
再等十五年他就可以和穗安在一起了!
哪怕是嫁去公主府他也愿意!
*
南姝从御帐中出来时,小安子就说她穗安出去玩了,还将河边发生的事情有声有色地告诉了她。
御帐和河边隔得有些远,南姝叫人把马牵来,正想骑马过去找穗安,就见乐阳带着一个小孩面色不善地从一旁经过。
乐阳看到她,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这个贱人居然要当皇后了,那她算什么?小小年纪上赶着去给晏穗安当后娘,真够不要脸的。
乐阳冷笑着开口:“南姑娘还未出嫁就这般急不可耐了,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南姝唇角微扬:“郡主的手可还好?”
乐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她道:“上次郡主在宫中甩断了一根鞭子,听闻手筋坏了,难怪不去围猎,只能和一群孩子胡搅蛮缠了。”
“你!”
乐阳到底是不敢在御帐附近撒野,只能站在原地瞪着她,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浓。
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这女人和晏穗安都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南姝懒得理会她,轻扯缰绳就想离开。
可是这时,乐阳拔下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扎在了马屁股上。
小白马一下就失控了,扬起马蹄嘶鸣一声,飞快地朝着前边跑去。
小安子吓得魂都要没了,扯着嗓子喊着:“来人!救人啊!”
南姝紧紧拽着缰绳,毛刺将她掌心刮得生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小白马跑进了林子里,树枝不停地刮蹭着她,南姝只能俯下身抱紧了马脖子,试图让小白马安静下来。
林子里树木很高,遮天蔽日,光线都暗了下来,小白马慢慢停了下来,可南姝都分不清这是哪里了。
她调转了方向,准备沿着这条路往回走,可是这时,身后似乎响起了马蹄声,还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南姝抓紧了缰绳,马蹄声越来越近,两个骑着马浑身是血的人朝着她飞奔而来。
“陛下,前面好像是...”
今日在这边设局活捉了楚国公,只是他手底下有两人逃了,裴济本来正在追赶那两人,林子里树木太过茂密,箭射出去很容易借着树木避开,裴济只能骑着马紧追不舍。
可他倏然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竟然看到了南姝?
晏平枭也看到了,来不及细想南姝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看见那两人朝着她儿去,男人立马大声道:“棠棠,快走!”
南姝浑身都在颤抖,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她扯着缰绳飞快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着。
那两人察觉到了什么,相视一眼,朝着南姝的方向追去。
晏平枭拿出箭对准了其中一人,凌厉的破空声响起,那人的马匹被射中,马儿跪倒在地上,致使那人摔了出去。
另一人就聪明了许多,他撞上了南姝的小白马,差点把人撞下来,他伸手想要去抓南姝,两人挨得极近,裴济一时都不敢放箭,生怕误伤。
晏平枭猛扯缰绳追了上去。
“陛下!”
南姝被方才那一撞吓得手都在抖,根本扯不动缰绳了,那人如法炮制地还想再把她撞下去,南姝害怕地闭紧了眼。
千钧一发之际,晏平枭骑着奔狼生生挤了进来,阻隔了那人再袭击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