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被他念叨烦了,忍不住回头讽刺他:“你说别人写的酸掉牙,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写这些酸掉牙的东西。”
晏平枭一听她这含怒带嗔的话,眉眼间的阴翳顿时消散了许多,他上前几步和她并肩走着:“原来棠棠都还记得。”
南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别过头,不搭理他了。
晏平枭却是喋喋不休:“我也还记得,从前每次我出府,要在军营中待上十天半个月,都会给你写信。”
“你给我的回信,都还在宣政殿中放着。”
“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一句。”晏平枭回想了一下,用散漫的语气缓缓念了出来。
“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男人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念着,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南姝瞬间耳尖都红了,她蹙起柳眉:“闭嘴。”
晏平枭笑了,他牵住了她的手:“棠棠写的时候,会有害羞吗?”
“可惜,我没见着。”
南姝觉得他愈发无赖了,挣了挣没甩开他的手,干脆把缰绳塞给他,趁机脱身,连忙往旁挪了两步。
晏平枭没再去牵她了,他牵着小马,看着余晖洒在女子莹润的面容上,似是芙蓉花披上了红霞,更显娇美。
夕阳拖着两人的影子,晏平枭执意地靠近她,直到身影交叠,他才稍稍满意。
回到营帐时,穗安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她看见南姝的身影,忙不迭地跑过去:“娘亲去哪儿呢?穗穗等你好久了。”
南姝把她抱起来:“娘亲也去骑马了,等娘亲练好了,就可以带穗穗一起了。”
“娘亲也是小时候学的骑马吗?”穗安被她抱着进了营帐,但显然她对南姝的事情很感兴趣,一直缠着她问,“娘亲也是夫子教的吗?”
晏平枭一直没说话,但这时却发出一道轻轻的笑声。
穗安耳尖的听到了,因为晏平枭今日带她骑了一路,所以她这会儿对他态度很好:“父皇在笑什么?”
“你问问你娘亲,朕在笑什么?”
穗安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听不明白大人之间的谜语。
南姝很不自然地颤了颤眼睫,她想赶紧敷衍过去,就顺着穗安的话说:“嗯,对,也是夫子教的。”
南姝说完下意识地看了晏平枭一眼,却见他坐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她收回视线,生怕穗安再问些什么,连忙道:“穗穗玩了一天是不是出汗了,先去沐浴换身衣裳。”
穗安听话地点了点头:“娘亲,那边有汤泉,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南姝求之不得,带着穗安就走了,一个眼神都没给身后那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棠棠,快走!
翌日,穗安醒得很早,刚来围场整个人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
身边的床榻空空的,可是明明昨晚她睡着前娘亲还在身边的。
春茗见她迷茫的神色,解释道:“昨晚公主睡着后,陛下就将小姐带走了。”
穗安瘪着嘴:“父皇真讨厌!”
她起身梳洗,然后换了身骑装就要出去玩。
早晨的草原上弥漫着青草的芳香,草丛上还挂着颗颗晶莹的小露珠,西面的山翻过去后就是横贯中原的沅江,而围场从那边引了一条小溪流过来,穗安想去那里抓鱼。
只是等到了地方,穗安却见那边已经有好些人了。
她看到了宋谚,还看见了哭得可怜兮兮的宋婉。
“怎么了?”穗安跑过去,看着宋婉红彤彤的眼睛,又看了看宋谚皱成一团的眉毛,更加好奇了。
宋婉抱着穗安哭:“嘉仪,她们...她们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穗安和宋家兄妹俩感情很好,但是宋婉年纪小,哭哭啼啼的一直说不清楚。
这时,赵云绥一看见她闻着味就跑来了:“公主!”
“赵公子。”穗安一见到他就想起昨晚娘亲给她的那封信,当着娘亲的面被调侃了,她现在想想就觉得尴尬极了。
赵云绥替他们解释:“方才乐阳郡主带着她的表侄女来这边抓鱼,但是这条小溪就属这一块水浅鱼多,位置比较小,他们把地方都占了,不让其他人来。”
穗安皱眉,乐阳郡主的表侄女薛幼薇,她是认识的,和乐阳郡主一个性子,跋扈且目中无人。
她义愤填膺地问宋婉:“她们怎么欺负你了?”
宋婉抽抽噎噎地道:“我和哥哥也想去抓鱼,但是...但是她们不让,还把我推到水里去了...”
难怪宋婉的衣摆都是湿的,穗安更生气了,又听宋谚委屈地说:“她们不道歉,还说要和我比试穿杨,说我要是赢了就准我们也在这里抓鱼。”
“但是...但是...”
但是他肯定是输了。
穗安听完就拂开人群走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乐阳和薛幼薇。
两人看见穗安的一瞬表情有些僵硬,若是论身份,穗安是公主,定然比郡主高贵,但是乐阳自恃是长辈,说话都是懒洋洋的:“嘉仪公主怎么也有兴趣过来玩?”
穗安没搭理她,只是对着春茗道:“春茗姑姑,她们好像不太懂规矩,姑姑去教教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