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春日宴上负责谢思寸安危的是墨云,可是在墨守的坚持之下,墨守恢复了雾隐暗卫的身份,蒙上了面,藏身于暗处,成为谢思寸的影子。

终究,他还是不放心将谢思寸交给其他人来守护,他也不想由别人口中听闻她的选择。

即使这会令他心中泣血。

从青龙门而出,乃至抵达绘春园,约莫是一个时辰的路程,为了彰显对春日宴的重视,谢蕴也亲自出席,天子和太女同时出城,沿途退避,仪仗一路送到了城门口,再由羽林军开到,天子出巡,马车前前后后有六台,每一台都生得一模一样,每一台的车顶都有一个暗格藏着待命的暗卫,就连当日的奉车都尉,都摸不准皇帝究竟在哪一台车里头。

墨守藏在谢思寸车顶上的暗格里,安安静静的蛰伏着,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谢蕴只有谢思寸一根独苗,在绝大多数的状况之下,谢蕴和谢思寸极少同时出城,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外一方面是为了分散风险。

前朝余孽不择手段,已经扶植魏氏数个小王爷打算夺回皇权,这背后不免有野心家的推波助澜。

不管魏哀帝行事多么荒诞,不论谢氏是否在胡虏手中保下江山,在一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眼底,岁朝便是篡位的皇朝,名不正、言不顺。

打着道统两个字,就足够让谢蕴喝一壶。更别提谢蕴在夺储之时,对自己的兄弟手足没有丝毫的荣情,不免也有人要戳着他的脊梁骨,指责他不孝不悌,岁朝看似安稳平和,可底下的汹涌波涛,那都是靠着谢蕴铁血的手腕镇压住的。

羽林军一路戒备。

皇帝的安危是首重之事,早在春日宴订下的那一刻起,沿途的维安已经在进行,沿途都已经肃道,也选择没有遮蔽物的道路,即便如此,这沿途依旧会经过三片林子,每一片林子行经的时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如今已经安稳的通过了两片密林。

在驶出第三片密林之时,危机大概也解除了。

距离抵达绘春园,只剩下一刻钟。

车队穿出了密林,稳定的往绘春园前行。

墨守的精神一直十分的紧绷,直到谢思寸的马车驶入安全范围,依旧是全神戒备。

绘春园近在眼前,眼见皇家车队抵达,各府马车纷纷退避。

绘春园的大门敞开,马车直接驶入园,能够直接入园的,除了皇家的马车,便只有地主明国公府的马车,就连明安夫人都是到了门口下车,再由软轿抬进绘春园。

春日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鲜衣怒马、五陵年少的少年们都穿着鲜艳的衣裳,希望能够搏得太女的眼光,偏偏太女眼里却只有自己五岁的小表弟明赫。

小家伙穿了一身讨喜的红衣,一口一个姐姐,都快要把谢思寸的心给融了。

满园子的儿郎,她最上心的就是这个赫哥儿了。

这赫哥儿也是血缘与她最相近的,如果赫哥儿和她年岁相当,这选婿都不用选了,肯定是赫哥儿。

墨守在一旁的树上待命,看谢思寸逗弄着赫哥儿,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勾,可却又在其他小公子接近之时拉回平直,他握紧了拳头,忍住了从树头跳下,给那小公子一拳的冲动。

墨守狗勾:我要咬死他!我要暗鲨他!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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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骑大马!”赫哥而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拉着谢思寸往马场去,短短的腿像是装了火轮子,跑得飞快,可是毕竟腿短,他跨三步,谢思寸也才走一步。

“慢点,别摔了。”谢思寸忍不住笑了起来。赫哥儿也是得了明家的好皮相,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是个很讨喜的孩子。

已经有不少武将家的公子蓄势待发,打算进行春搜。也有一些不怕生的小姑娘穿了猎装,要和兄长一同出发,寻家世相当的儿郎相看,一见到谢思寸,众人纷纷行礼。

谢思寸含笑摆了摆手,“今日是高兴的日子,都免礼。”她话一说完,几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瞧,有些人是特意从家乡过来相看,属于地方贵族,这还是第一回见到谢思寸。

“阿姐、阿姐!骑大马!”小家伙指着一匹黑色的大宛马,为了今日的春日宴,麓山马场牵了几十匹好马过来。

“阿姐今天穿的衣服,不适合下场呢!”谢思寸含笑望着赫哥儿。

今日挑了宫装,便有不接近武将的意思在,这是明安的意思,谢蕴也默许了,谢思寸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

说是择婿,可实际上名单她心里也有数,进入绘春园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择婿并非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国家的安定、社稷的平安。

虽说她身而富贵,可也因为她掌握的权、享受的利,她对天下万民同样有着责任在。

若要说文官之首,确实以文家为首,文家百年底蕴,不容小觑,文家与明家背后都与谢思寸有着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能够亲上加亲,是首选。

江律光是看见谢思寸身上的穿着,便已经摸透了她的心思,不过江律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子。

他有目标,便会朝着目标前行

他手执长弓,朝着谢思寸大步流星而来。

江律的亲妹跟在兄长身后,两人来到谢思寸身边,朝着她拱了拱手,“殿下万安。”

谢思寸含笑免了两人的礼,“久闻殿下弓技传自陛下,臣女在北疆戍守之时,军长叔伯提起陛下的弓术莫不交口称赞,不知能否和殿下讨教一二?如果殿下不嫌弃,臣女多带了几套猎装,虽然比不得宫中的服饰精致,可这些都是北方铺子里头卖的新衫,很耐穿的!”

今日能来这园子里的,也就没有真的傻子。

江援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江援和江律是龙凤胎,江援也是岁国第一批的女官之一,她当年方十四就得到了武举的状元,接着便到北方驻守,也已经在那儿驻守了三年,耽误了婚期,最后直接让自己的副将入赘,可以说是一个奇女子。

她这话似乎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谢思寸,江家的赫赫战功。谢思寸在压力之下并没有被压弯脊梁。

她知道这不单只是江家给她的压力,也是江家给她的机会,在谢蕴称帝之前,北疆的长城、魏国的战神就是谢蕴,若要论起来,江家的战功在谢蕴面前仅只是沧海一粟。

不过……

一切的荣耀都来自于谢蕴,人们如今提到谢思寸,只会觉得,他是谢蕴的女儿,没有人看重她这个人,就连想要与她联姻,都只是因为她是谢蕴的女儿。

江援是真性情的人,像这样的武将,唯有在本领上让她服气,才有办法真的拢络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