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知道疼痛,却又不明白现在又有什么危险该躲避的了,血却依然在流。

洞穴里的石壁上有棱角锋利凸出的尖锐岩石,寻常不起眼,但真要不小心受了伤,尤其是磕碰,血流如注不说,疼起来是要命的,也是要了命的吓人。

白锡心都要掉出来: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怀里的果子被草率地抛到地上,白锡抓起乌机的手就化作原型飞了出去,乌机左手腕上的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流,简直是难以止住失血的趋势。

焦急之下,白锡又是懊悔的。

他想,自己真不应该把不能自理的乌机丢在洞穴里,以至于碰上这种危险。

原本还睁着眼睛的乌机,在高度变化以及脱离了地面的失重感压迫之下,头一晕,胸腔发闷,全脑麻震,因为失血过多而喘不上气。

直到白锡跪在溪岸紧张地为他清理伤口时,乌机也只是闷哼一声,没有醒过来。

血液的气味招来了五娘,乌骨鸟的血香直直把五娘勾醒了。

穗子草里扒拉出个缺耳朵的狐狸,狐狸的头上还有一只小狐崽,狐崽一个不慎从五娘的头上掉到颈子边,也被吓醒。

狐狸口吐人言,道:“这要香死谁啊?”

白锡哭丧着脸说:“是我不好,让他受伤了。”

五娘白了他一眼:“拖走拖走,香死我了。”

“……”白锡嘴巴动了动,眼睛蒙上水汽。

“那他会死吗?”

五娘:“命大的很,你割了他一只手都行。”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会不会死!”

狐狸精耳朵一竖,圆形的瞳孔里射出凶光:“臭小子顶嘴是吧?翅膀硬了是吧?”

白锡急的不得了,五娘又在添堵,看着血液缕缕流出,不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溪水都反而沾上了腥气。

五娘看白锡一副要哭出来的神色才收了凶气:“哼,用胶兰叶包住受伤的手,你就可以不用管他了。”

话音未落个完全,两个黑影自草丛上方跃出,原来是两只身侧生着大片云状斑纹的豹子,头部狭长,肉掌厚实而兽爪锐利。

五娘噌地就带着小狐狸跑了。

两只形态矫健的豹子从矮灌木丛上跳下来,它们在很远很远就闻到了乌机身上熟悉的味道。

乌机对于它们而言,几乎是母亲的存在。

五娘经常让小豹崽吃乌机的奶,直到奶水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地消了,成长迅速的小豹崽也可以进食肉类,不再需要以奶水维生。

小豹长得很快,转眼间,体型就像两只已经成年的健壮雄豹一样。

但它们的心智还没有外表看上去那般老成,并且五娘除了教它们捕猎,就没有再过多陪伴这两只幼年丧母的小豹崽。

不断滋生的依赖感转化为了兄弟之间无法割舍的特殊情结,两只豹子连睡觉都要挨在一窝。

捕食也是相互配合,天衣无缝,几乎没有吃不饱的时候。

白锡太过焦急,以至于完全没发现两只健壮的豹子正在悄悄接近。

其中一只额生黑梅花瓣的雄豹最耐不住,嗷嗷地转身冲着乌机欲要扑去。

白锡眼疾手快,抱起乌机就躲开,额生黑梅花瓣的雄豹猝不及防刹进小溪里。

没等白锡反应过来,另一只毛色偏浅的豹子敏捷地从右侧窜出,叼住了乌机的肩膀,使劲地把乌机从白锡的怀里往外拖。

两只豹子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白锡的背部突然伸出一对强健的翅膀,羽毛坚韧,双翼在空中扇动时凭借着拍击空气的震鸣让两只豹子不敢轻举妄动。它们伏下身子,脊背与肩胛相较来说压的更低,肌肉绷紧,只为了能够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进行偷袭。

千钧一发之时,毛色较浅的豹子猛地抬动前爪,暴躁地抓挠土地。

忽然一下子,毛色较浅的豹子转身跑了,尾巴打得平直,不顾低矮灌木丛的阻碍,快速地向山林深处跑去,甚至没管它的兄弟,“落荒而逃”。

头上有黑斑的豹子还没反应过来,它身上湿漉漉的,把黄黑相间的毛压得湿沉。望了望乌机的方向,它最终还是转身扑进了草丛,追赶自己的兄弟。

白锡还是很紧张,但当他发现乌机的血已经从涌出的状态变为慢渗时,才放下一点心。

不敢在此处过多停留,白锡怕那两个吃便宜奶的没娘崽又要来找麻烦,便带着乌机再次回到洞穴,一刻也不敢离开他。没有草药,白锡只能用破布草杆一类的东西帮他处理。

期间,乌机也转醒了,醒过来以后,还是盯着左手腕受伤的地方看。

等到傍晚时分,白锡才出去采摘果子。

经过溪边时,白锡发现,在白日遭遇到两只豹子的地方,赫然叠着许多片胶兰叶大山特有的一种利于止血的药草,只可惜由于生长在阴凉谷底且数量稀少,难以找到。

叶片与茎身断裂的地方不像折断的,反倒像是被刀锥撕裂下来般,断口不太整齐,又合乎某些猛兽的牙印。

不拿白不拿呢。

白锡心里稍稍轻松了,他想,有了这些东西,乌机可能过两天就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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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月左右,乌机左手腕的伤口才愈合。

乌机的体型看上去瘦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