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见低沉启唇,漆黑眸底一丝肃杀意转瞬而过,仿若两簇幽火。
“我醒了,便肯定有人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主子放心!”魏三浓眉紧板,恭敬接过密信的藏入怀中。
四下无人时,悄然翻墙而出。
与此同时的祠堂内,铜制香炉腾起的青烟在梁间缭绕不散。
霍思源被两个护院押来跪在蒲团上,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醉意与狼狈。
自从记起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后,他脸色便止不住的担忧颤抖。
抬头看见老太君,立马膝行两步上去,急道:“祖母,昨夜是孙儿糊涂啊,孙儿知错了!”
老太君端坐在太师椅处,浑浊的双目眯着,眼角皱纹透着严厉怒意。
听到霍思源一来开口就是软弱求饶,老太君猛地拍案,“知错!”
“你败坏家风,险些害了两条人命,一句知错就够了?!”
她怒目横眉一旁垂首站立的霍侯和余氏,目光似刀子,“还有你们,看看你们把孩子教成什么混账样了!”
霍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低垂着不敢直视母亲,“母亲息怒,是儿子管教无方……”
余氏脸色也是惨白的,此刻一句话也不敢说。
“旁的休跟老身磨叽,来啊,给这孽障上家法!”
老太君怒声令下,祠堂外立刻走进两名手持荆条的管事。
荆条抽打在霍思源背上的声音沉闷而响亮,他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在祠堂内响起。
第九十八章忌讳走动
“啊!疼!祖母饶命啊!”
每挨一鞭,霍思源身躯就剧烈抽搐一下,锦袍底下很快渗出斑斑血迹。
余氏心疼的直吸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赶紧望向霍侯,希望他能开口求情。
然而,霍侯也气着这逆子,索性低着头,一副秉公无私的模样。
老太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直到霍思源的惨叫声渐渐变弱,才抬手示意停下。
“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老太君站起身,“若再犯这种畜生事,就逐出侯府去!”
施下家规,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不再任何叱责,在阿福的搀扶下举步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瘫倒在地的霍思源。
“儿啊!”余氏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抱住儿子,哪知这一碰就疼的霍思源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霍侯正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见状他立即板着脸哼道:“这会知道管儿子了,早做什么去了?”
“来人,还不快把这逆子送回房看管起来,请个大夫给他上药。”
随即又严厉道:“除此之外,不准二少爷踏出房门半步!”
几个小厮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但浑身都是伤,稍微挪动便让霍思源痛呼惨叫。
余氏紧张的跟在后头,霎时瞪眼,“哎哟,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狗奴才,动作放轻点儿!”
想到下人们请的那些坊间郎中,哪有个好?
余氏一跺脚安抚着霍思源道:“儿啊你别急,娘这就进宫,请宫里的御医来给你医治!”
霍思源浑身染血,没有气力回应,只能咬牙勉强的咬牙哼唧一声催促。
他被两个小厮架着,衣袍血迹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暗红痕迹。
好不容易回到西厢院,瞥见另一边梁善玉所在的屋子,他唇角扭曲成狰狞的弧度。
那个心狠手辣的贱人,出事至今竟都没来看自己一眼,害他被祖母罚得这般重。
“去,告诉梁善玉,立马到我屋里来见我,否则等我出去她别想好过!”
小厮们对视一眼,此刻的霍思源活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左眼下方还留着被荆条刮出的血痕,衬得整张脸愈发阴鸷可怖。
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下。
厢房内,梁善玉在霍思源被带去受罚前便已然转醒。
只是想到昨夜他发狂的那幕,险些害她掉了孩子,气恨还来不及,又怎会想去替他求情。
如今她斜倚在绣榻上,隆起的腹部被软垫小心托着,还觉着隐隐作痛。
可当听到小厮转述霍思源的话时,她不禁猛地撑起身子,因动作太急扯动小腹,疼得闷哼一声。
“他当真如此说的?”
梁善玉还是不敢置信的多问了句。
“是啊!二少爷那头催得急,夫人您看……”小厮不敢隐瞒。
“夫人,您身子还没好,大夫嘱咐您要多歇息安胎,忌讳走动呀。”照顾她的贴身丫鬟利不住劝道。
梁善玉扶着肚子,哪能不知。
但若置之不理,待霍思源禁足出来了,还不是得寻她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