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什么?学会被人踩在头上?”梁善玉见父亲推诿,到底忍不住。
自己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父亲怎么还听不出来?
“女儿不要学这些!女儿要银子,要庄子!您给女儿拨五百亩良田,再给个铺面,就算将来出什么事,女儿有这些也能傍身呀。”
“够了。”梁游猛地起身,面色有些挂不住。
他常年在沙场,将军府银钱都是黎清雪管着的。
且因为对黎清雪有愧,他得到的赏银和俸禄也不藏私,全交了出去。
如今梁善玉回来求助,他又哪来多余的钱财?
若是找黎清雪要,以妻子那脾气,他都讨不着好。
这些事儿难堪,他从不会在林茉娘和梁善玉面前露馅,实际上他自个儿便两袖空空,只觉有心无力。
梁游一介大丈夫,哪肯在女儿面前无能,他板着脸呵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侯府的事,得你自己拿主意看着办,为父不能帮你。”
“再者说,未鸢也是为父女儿,若只帮了你,未鸢那边为父又该如何交代?”
“唉。”
看着梁善玉一脸不敢置信受伤的神色,梁游不忍的别过脸。
“为父马上便回边疆,你也不小了,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梁游自顾自说完便阖上了眼,任由梁善玉怎么哭天抹泪他也不动神色,一副严父姿态。
苦苦求到了卯时三刻,梁善玉见梁游铁了心不理会她,实在无法,她才暗恨的跺着脚从书房冲出。
父亲不给她撑腰,难道只能去找姨娘?
黎清雪那贱妇管得严,姨娘手里估计也没几个子儿,小心存的那些也给她贴了嫁妆,估计去了也是白去!
梁善玉气得咬牙,没注意转过垂廊时,迎面撞上黎清雪的鎏金软轿。
轿帘掀起的刹那,梁善玉下意识瞪大眼打起了哆嗦。
黎清雪端坐在轿中,正红色云锦褙子上绣着展翅鸳鸯。
梁自肖则抱臂立在母亲轿旁,脸上那道从眉梢到嘴角的伤疤在晨光中狰狞如蛇。
黎清雪掌着将军府,门房自然不敢瞒下梁善玉回来的消息。
因此母子俩等候多时了。
“二姑娘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这就急匆匆要走了?”黎清雪的声音裹着冰碴儿,指尖轻轻叩击轿边的翡翠珠帘。
光是那串珠帘,水头就比她的金钗值钱十倍不止。
梁善玉眼中又妒又恨,抬手压下帷帽想装傻。
“躲什么?当老子眼瞎?”梁自肖冷笑一声,他腰间横刀出鞘三寸,刀柄上的兽首吞口狰狞可怖,“偷溜回来讨钱,还好意思躲了。”
显然她和梁游的谈话被听得一清二楚。
喉间泛起苦涩,梁善玉只得悻悻的行礼。
“母亲,大哥。”她开口狡辩,“女儿只是回来探望父亲…………”
“探望?”黎清雪浅浅挑眉,目光却凛烈似刃,“探望需躲躲藏藏的?会在书房里哭哭啼啼要银子?”
她挥起裙摆猛地起身逼近,身上的沉水香混着威压扑面而来。
“上次回门,你连杯茶水都没敬全,这次又想空手套白狼,当我梁家是你这不知羞的钱庄了!”
对上黎清雪眼底的寒光,梁善玉腿脚不自觉的软了软,声音发着颤道:“我没有。”
“哼。”梁自肖素来看不惯梁善玉这幅随了她姨娘的委屈模样,眼神愈发凶狠厌恶。
“别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天过海。霍瑾见快醒了,你怕自己没了利用价值,想回来啃娘家本。”
“告诉你”梁自肖森森咧嘴,伤疤随着表情扭曲成可怖的弧度,“门都没有!”
“你跟霍思源那杂碎对未鸢做过的混账事,咱可都等着一笔一笔算清楚!”
第五十章等着算清!
见梁善玉脸色被吓得猛然发白,黎清雪适才施施然抬手制止儿子。
未鸢说过要亲自清算这对狗男女。
他们母子只需告诉梁善玉,敢轻辱未鸢,便是逃回将军府也无她梁善玉的容身之地。
黎清雪从袖中甩出几两碎银,打发似的砸在梁善玉脚边:“倒是你这穷酸样儿丢人,这五两银,够你雇辆马车滚回侯府去。”
“毕竟啊,丢将军府面子事小,作为未鸢的庶妹,可别在外丢了咱们未鸢的面儿。”
梁善玉望着那点可怜的银钱,在侯府,梅书随手赏给小丫鬟的打赏都比这多。
她顿觉羞辱的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却听见黎清雪冷笑补了句:
“对了,你姨娘教女无方,养出个恬不知耻爬床的货色,往后的月例都停了。”
“她现在连胭脂都得自己磨花瓣,你如此孝顺,可别忘了接济接济你那喝西北风的姨娘。”
如五雷轰顶,梁善玉踉跄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