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石更挺,眉深目阔,剑眉微扬时自有股军将汉子的凛然俊气。

张御史笑的真切几分,苍老神色上透出缅怀,“大少的身子瞧着大好,与小时那般英姿勃发啊,甚好,甚好。”

霍瑾见拱手作答,声音沉稳有力的回道:“劳大人挂心,除了许久不练,臂力还差些。”

“年轻人恢复得快。”张御史抚着胡须笑说。

“想当年霍老将军在漠北中了箭,躺了三个月就又上了战场。你这股韧劲,像他,无愧是他儿孙,没给他丢脸。”

张御史向来是刚正清臣,听到他由衷的夸赞霍瑾见,老太君和霍侯脸色都有些许引以自豪。

最喜爱看重的孙儿这般优秀出彩,老太君比自己过寿要高兴。

霍侯则对于哪个儿子得了青眼都无所谓,只要结上关系就是好事儿。

唯有站在一旁的霍思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憋屈勒得他快喘不过气。

霍瑾见不过打了场胜仗,凭什么就能被如此推崇?他忍不住插嘴:“张大人有所不知,大哥虽在边关立功,却也因重伤回京,病根难愈,今后怕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没有回执

“军人戍守边疆,马革裹尸亦在所不辞,何况只是伤病?”张御史不悦的冷冷打断道。

“霍二少爷若能明白这份家国大义,便不会整日只知流连市井,将心思用在钻营算计上了。”

他本就是疾言厉色的御史大夫,被霍思源的小心思接连不敬,就算是旧交,此刻嘴里也再无情面。

霍思源赫然间脸色青白交加,连带余氏表情也极其难堪,僵笑着扯了儿子一把。

“你这混小子,不过是担心大哥,却将话说得这般囫囵,平白叫人误会!”

“还不快赔罪!”

梁未鸢见状不由轻声哂笑,要论扯皮圆场还得是余氏更胜一筹。

不过,她特意邀请张御史来,却非打算就这样轻易收场。

与霍瑾见暗视了眼,她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解围道:

“张大人许是误会二少爷了,听闻二少爷如今不仅得到太子赏识,还与户部的主事合作边防战事,也是当今的才俊呢。”

此话一落,在场所有人皆是吃惊。

余氏与霍思源面色齐齐一变,震惊的瞪眼,与户部合作一事她怎会清楚?!

老太君、霍侯和张御史跟着讶的侧目。

“未鸢,你说清楚。”老太君顿感不妙的蹙紧了花白须眉。

梁未鸢状似疑惑说道:“二房前几日支了几笔五千两的银子,说是采买药材送往前线,难道诸位长辈不知此等大事?”

霍思源黑着脸急吼打断:“梁……长嫂,我不过是以侯府名义,替边关将士尽些心意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着急想阻止梁未鸢说下去。

霍瑾见阔步上前,高大身形微微将梁未鸢护至半身后,眸色深黑。

“二弟何须自谦,那些都是漠北急需的药材,这个时节断不能缺。”

“你行了大善事,连我这兄长也不及你。”

“不过”霍瑾见声音低沉却清晰,话锋凛然一转,“你长嫂翻遍了库房的出入库记录,愣是没见户部的回执单,难道还在二弟手中?”

“此等善事不必藏着掖着,且你长嫂掌家,不能出纰漏,还是该交出来的。”

那意味深长的气势直逼面门,霍思源慌乱了一瞬,“什、什么回执单,我不清楚啊!”

“反正都是行善事,就不必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荒唐!”张御史猛地一拍桌案,“按例,药材送到边关,需由总兵签字回执,再由户部存档,怎么会没有回执?”

也就在此时,梁未鸢不着痕迹的给梅书递了个眼色。

梅书轻手轻脚关上了正厅的门出去,将宾客引到别处。

而张御史脸上露出了凝重,目光如炬般扫过霍思源,却见霍思源心虚的避开视线,那抹慌乱神色显得格外刺眼。

“军需采买,回执是铁证,断断不能少!”张御史神情愈发严肃,“尤其是李主事管的那批,月初时老夫还特意叮嘱过,必须亲自核对回执。”

他看向霍侯,“侯大人,这事你可知晓?”

霍侯闻言手一抖,御史大夫的铁血官威,压得他心头阵阵发紧。

“这、这许是账房管事忘了登记……”

“忘了登记?”梁未鸢挑眉,不明的问出声。

“可那几笔银子,是从公中支的,怎么却连张纸条都没留下?”

疑虑中,梁未鸢状似自然的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正是那本被霍思源篡改过的二房账册。

她请教般递过去,“这是二房的支银记录,烦请张大人帮后辈过目,免得出什么差池。”

“另有一巧事,我院里丫鬟那天还看见二房的伙夫,拎着个沉甸甸的食盒往户部跑,听闻是给李主事送家乡特产。”

“二房都与户部主事这般相熟了,怎么还漏了回执单?”

第一百三十章挪用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