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秦屿目眦欲裂！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皮鞋踩进水里也浑然不觉，几步冲到池边，长臂一伸，猛地将水中那具冰冷柔软的身体捞了起来！温泉水浸透了他昂贵的衬衫和西裤，但他毫不在意。他紧紧抱着她，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微弱，但还有！

“沫沫！沫沫！醒醒！看着我！”秦屿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和绝望。他拍打着她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他的指尖。

巨大的恐惧和心痛瞬间吞噬了他！什么会议！什么项目！什么冷静自持！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乌有！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救她！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来人！快来人啊！！！”秦屿抱着李沫沫冲出庭院，朝着别墅外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破碎感。他像一头失去幼崽的困兽，抱着怀中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身体，疯了般冲向别墅区的主路。

张管家闻声最先赶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山庄医疗队和安保。很快，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火速赶到。秦屿小心翼翼地将李沫沫放上担架，手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眼睛死死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额头的血迹，声音颤抖地重复着：“救她！一定要救醒她！”

一路疾驰到山庄内部的顶级医疗中心。秦屿被挡在急救室外，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杂乱无章的响声。他头发凌乱，衬衫湿透贴在身上，西裤上还沾着温泉水渍和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矜贵从容？他一遍遍看着急救室紧闭的门，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也感觉不到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自责、恐惧、心痛……无数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后悔为什么没陪着她，后悔为什么没注意到她泡了那么久，后悔的念头一起，就让他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神情严肃但还算镇定。

“医生！她怎么样？！”秦屿一个箭步冲上去，声音嘶哑得厉害。

“秦先生，李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的话让秦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一半，几乎站立不稳。“初步诊断是泡温泉时间过长，导致血压骤降引起的晕厥。摔倒时后脑勺磕碰到了池沿，造成了轻微脑震荡和额头的皮外伤，伤口已经缝合处理了，没有伤及颅骨。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需要静养观察几天，防止脑震荡后遗症。”

“脑震荡……”秦屿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快了，麻药劲过去就会醒。注意观察，如果出现剧烈头痛、呕吐或者意识模糊，要立刻通知我们。”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秦屿被允许进入观察病房。李沫沫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贴着纱布，有些凌乱的长发衬得她小脸更加脆弱。呼吸平稳，但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昏迷中也不安稳。

秦屿轻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试图传递一点温度。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占据了怎样重要的位置。不是因为她美丽，不是因为她聪明，甚至不是因为她那些吸引他的矛盾特质。仅仅是因为她是“李沫沫”。看到她受伤昏迷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那种灭顶的恐惧和失去的恐慌，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沫沫……快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别吓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沫沫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额角传来一阵阵钝痛。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然后看到了床边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秦屿他看起来糟透了，头发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昂贵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沾着水渍和血迹？是她头上的血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心疼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沫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晕不晕？”秦屿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和无法抑制的激动，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

李沫沫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秦屿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温水，轻轻润湿她的嘴唇：“别急，慢慢来。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需要静养。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李沫沫微微摇头，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秦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上。脑子里却终于想起来自己这让人眼前一黑的经历，她居然泡温泉泡开心太久晕倒了，这操作太令人窒息，以至于她已经注意力不在头上，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沉寂许久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种近乎欢快的调子响了起来：

【叮！目标秦屿好感度+2%，当前95%！】

李沫沫彻底懵了。

她拼尽全力、绞尽脑汁刷了那么久都纹丝不动的好感度……就因为她泡温泉把自己泡晕了，磕破了头，昏死过去就涨了？还直接冲到了95%？！

脑子里烟花升天，自动响起了好运来的BGM，突如其来的幸福啊！大兄弟你终于升了！！！

不过当她看着秦屿眼中那浓烈得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担忧和情意，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的温度，一时间，心情又有点复杂得难以言喻。

这算什么？苦肉计的最高境界，把自己真的搞残？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四十二章：果断分手

从温泉那边回来，她就下定决心要分手了。

不同于第一次和林瑜昇分手的纠结，她这次很干脆，回到学校直接就去阳台打电话过去了。

电话那头，听到李沫沫第一句就是分手，秦屿的声音像是被冻住了，有瞬间的凝滞。李沫沫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惯常掌控一切、运筹帷幄的眉心骤然拧紧，那双总是带着点审视和优越感的眼睛，此刻大概正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

“沫沫，”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下去，像蒙了层砂纸，但那份属于秦屿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依然顽固地试图渗透出来，“别说气话。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忙项目，冷落你了。创业期就是这样，压力大，节奏快。但我们都明白，短暂的牺牲是为了更长远的……”

“更长远的什么？”李沫沫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像一把薄而锋利的小刀，精准地切断了他精心铺设的逻辑链条。她站在宿舍狭小的阳台上，初秋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垂落的发丝，发根深处，那块缝了三针、秃了一小块的头皮被风一激，又开始隐隐作痛。是的她因为伤口要缝针被剃秃了一块头发，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这疼痛如此熟悉，时刻提醒着她那天在温泉池边骤然袭来的眩晕，身体失去控制的恐惧，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瓷砖边缘的闷响，以及醒来后内心极度无语的感觉。

她为了攻略这个人，可真是太难了，换了三套方案，还得给他打工当牛马，打工不说还要陪他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说还磕到头受伤了。费时费力费人，好不容易成功了，还想让她投入成本，想太多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秦屿，我不需要你的长远规划，也不需要你替我权衡利弊。我很清醒，没有说气话。你忙你的创业，我理解，甚至佩服。但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的陪伴，不是隔着电话的蓝图，那天我在温泉想了很多，我一直陪着你，其实我很空虚，我晕倒不也是你不想陪我自己去工作的原因吗。”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滋滋作响。李沫沫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跳动。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就怕他突然爆发，无脑过来找她。

终于，秦屿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份强装的镇定裂开了一道缝隙，泄露出一种李沫沫从未听过的、近乎是恳求的意味：“沫沫，别这样。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好不好？现在做决定太冲动了。我们……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

他用了“我们”，仿佛他们还是一体。但李沫沫只觉得讽刺。冷静？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冷静，而是斩断。

“不需要冷静期。”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秦屿，我们结束了。从我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开始，就结束了。再见。”

没有给他任何再次开口的机会，她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屏幕上“秦屿”两个字闪烁了一下，最终暗了下去，像一团被掐灭的火焰。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有阳台外远处操场上模糊的喧闹声隐隐传来。李沫沫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后脑勺那块伤疤的隐痛，似乎也随着这个动作的终结，奇异地减轻了一些。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她是真的放松下来了，不用以后再搁那儿伺候大爷了。

她把手机随手塞进睡裙口袋，转身拉开阳台门回到宿舍内。温暖的灯光和室友们熟悉的声音包裹过来。

“沫沫，打完了？过来喝一杯吧，欣姐刚点的奶茶，超大杯芋泥波波！”王晓丽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招呼着，眼睛还黏在平板电脑的综艺节目上。

李梦欣正对着桌上的小镜子小心翼翼地贴着眼睫毛，闻言也转过头，关切地打量了李沫沫一眼：“脸色怎么有点白？外面风大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