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当她不再满足于系统施舍的“饵”，当她开始渴望凭借自身能力真正强大起来，渴望摆脱对“攻略男人获取积分”这条路径的依赖时……系统彻底沉默了。它拒绝提供任何能让她真正独立、真正不依靠男人和系统就能成就自己的途径。

它的最终目的，从来都不是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

它只是要她成为一个更完美的、专门用来狩猎和绑定优质男性的“工具”。它需要她永远在攻略的路上，永远依赖它提供的“饵”，永远无法摆脱对积分（即男人好感度）的渴求。

李沫沫的目光从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教授身上移开，茫然地投向窗外。春日明媚，阳光正好，校园里生机勃勃。她的内心却一片荒芜。

她是个平庸的人。这一点，在高三脱离系统知识灌输、在法语公开课狼狈出丑时，她就痛彻心扉地明白了。没有系统，她根本不可能站在元大的课堂上，不可能让秦屿那样的天之骄子为她心动，不可能拥有这张越来越完美的脸。

可难道……她的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下去吗？

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不停地寻找、攻略、兑换，再寻找、再攻略……用虚假的魅力去交换虚假的奖励，在系统的操控下，在几个男人之间周旋，直到……直到什么？直到系统消失？还是直到她彻底迷失自己？

她找不到自己的路了。

她厌恶被系统操控，厌恶扮演，厌恶这种建立在欺骗和索取上的关系。

可她更恐惧回到那个一无是处、平庸到尘埃里的自己。

“李沫沫同学？”教授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思绪中拉回。

她回过神，发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教授指了指投影屏。

屏幕上是一道复杂的宏观经济分析题。放在以前，她可能需要绞尽脑汁。但现在，【高效学习能力（初级）】让她瞬间理解了题意，结合重生前的模糊记忆和最近跟着秦屿耳濡目染的经验，她站起身，条理清晰、观点明确地给出了回答。

教授满意地点点头，同学们投来或惊讶或佩服的目光。

她坐下了，答案完美，赢得了认可。可心里那巨大的空洞，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填满。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碰了碰耳垂上那对温润的澳白珍珠耳钉秦屿“心动”的证明，系统闭环里的一个战利品。

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和她此刻的心境一样。

路，到底在哪里？难道真的只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第三十四章：不当牛马

林雯那双淬了毒的眼睛，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盯着李沫沫的一举一动。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堆满了她的手机相册，却让她更加烦躁和失望。

照片里，李沫沫的生活轨迹清晰得近乎单调。

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创业中心、秦屿的校外大平层……两点一线，规律得像个苦行僧。

照片的主角永远只有两个人：李沫沫和秦屿。

他们并肩走在校园里，秦屿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林雯恨得把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们在创业中心办公室靠得很近，头挨着头看同一份文件（“贱人！装什么认真！”）；

秦屿开车送她回宿舍，在楼下缠绵地吻别（这张照片被林雯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眼神怨毒得能滴出血）；

甚至……还有李沫沫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走进那个高档小区单元门的背影（“同居了？！这么快？！！”）。

私家侦探很尽责，拍到了秦屿团队里几个和李沫沫有过工作接触的男性员工，但那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同事交流，眼神里没有任何暧昧。至于那个传说中让李沫沫特意跑去首都体大的“弟弟”楚亦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张照片都没有。

“废物！都是废物！”林雯把手机狠狠砸在床上，“她肯定还有别的男人！不可能只围着秦屿转！给我继续盯！我就不信抓不到她的把柄！”

李沫沫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只是觉得最近走在校园里，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多、更复杂了。羡慕、嫉妒、探究、鄙夷……她习惯了秦屿带来的高曝光度，也懒得去深究。她的精力，更多地消耗在“牛马”与“恋人”角色的无缝切换上。

在秦屿的创业团队里，她依旧是那个思维犀利、洞察敏锐的李顾问。高效学习能力让她快速掌握新领域知识，重生带来的信息差让她总能提出关键建议。但她的心越来越累。熬夜分析数据，跨部门协调扯皮，应对难缠的客户和供应商。

这一切，都让她恍惚回到了前世那个猝死边缘的职场生涯。她重生回来绑定系统，是为了摆脱这种窒息的生活，不是为了换个地方继续当社畜！

当得知楚亦辰的封闭训练即将结束，李沫沫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她不可能同时高强度地应付秦屿的事业和楚亦辰这条需要投入感情的攻略线，她后头和秦屿分手，她全身心投入的事业终究会被动摇，不如现在及时止损。完成一个没有前途的事业，给一个注定分手的对象当牛马，她没那么神经。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秦屿，我想退出你的团队。”在一次工作间隙，李沫沫平静地开口。

秦屿正在看报表，闻言抬起头，眉头立刻锁紧：“退出？为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沫沫，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个项目前景很好，你现在退出太可惜了。好好利用你的优势，这能成就你的事业，不仅仅是帮我。”

这番话，配上秦屿那认真而带着点期许的眼神，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李沫沫心底某个最敏感的地方。

画大饼，这感觉太熟悉了！前世她的老板们，就是这样用“事业”、“前景”、“个人成长”来激励（或者说压榨）他们这些员工的！她甚至能脑补出下一句：“年轻人不要怕吃苦，现在拼是为了将来……”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我知道拼搏能成就事业。但问题是，我现在主要想的是专注学业，打工和创业那是两回事。”她直视着秦屿的眼睛，语气清晰，“况且秦屿，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呢？你觉得，我还能心平气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继续待在你的公司里，给你打工吗？”

空气瞬间凝滞。

秦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李沫沫会把“分手”这个可能性如此直白地摊开在桌面上，尤其是在他们感情正浓的时候。这让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不快，也隐隐触及了他心底不愿深究的某种不安全感。

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无奈。他没有再试图说服她留下工作，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串崭新的钥匙，放在了李沫沫面前的桌上。

“这是我校外公寓的钥匙。”秦屿的声音有些低沉，“平时在学校我们不同系，我放学后基本都在公司，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周末我希望你能过来。那里就是我们的地方。”他顿了顿，补充道，“在我的世界你就是女主人，别再和我提分手这个词了，哪怕是假设也不要。”

李沫沫看着那串泛着金属冷光的钥匙，又看了看秦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恳求的眼神。她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不再强求她留在团队，但要求她以“女朋友”的身份更多地融入他的私人空间。

她脸上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伸手拿过钥匙，指尖冰凉的触感传递到心底：“好呀，周末我去陪你。”

攻略对象的私人领域？这反而是刷好感度的绝佳场所。她心里盘算着，面上却是一派欣然接受。

周末，秦屿开车载着她驶离了元大。车子最终停在一个高端住宅区的地下停车场。当电梯直达顶层，秦屿打开那扇厚重的入户门时，饶是李沫沫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撼了一下。

开阔的视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极简奢华的装修风格，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金钱堆砌出的质感和品味。这绝不是普通学生能负担的房产。

“秦少爷真是大手笔。”李沫沫笑着调侃，心里却在飞速估算这套大平层的价值。秦屿的家底，比她想象的还要厚实。

“喜欢吗？”秦屿揽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