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发作,却见虞挽纱已凑近前来,温软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下颌。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嗓音柔得像浸了蜜,纤指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如今我心里装的谁,你还不知道么?”

谢昭珩捉住她作乱的手,终究是长叹一声,将人揽入怀中。

虞挽纱倚在他怀里轻声道,“令薇的心结,怕是要还在尤令萱身上。”

“若要解这个局,恐怕得先斩断令萱与方翊那段孽缘。”

虽说这个法子未必能解开尤令薇的心结,但至少能让一切回到原有轨道。

若能刺激令薇想起些什么,说不定就能助她破开幻境。

谢昭珩下颌轻轻抵在她肩头,嗓音低沉:“方翊,此刻也在阵中。”

他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瞬间绷紧的身子,宽厚的手掌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

“事有轻重,我分得清。”

他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虞挽纱心头最后一丝迟疑也随之消散。

荣国公夫人四十华诞,府中大摆寿宴。

方翊身为嫡子,又以孝道闻名,此番自然极尽排场。

府中搭起锦绣戏台,当红的名角儿粉墨登场,南腔北调轮番献艺。

席间珍馐美馔罗列,从江南的鲥鱼莼菜,到塞北的驼峰熊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方翊身着锦袍玉带,亲自执壶劝酒,与满座朱紫贵客周旋应酬。

酒过数巡,觥筹交错间,满堂尽是欢声笑语。

待得宴至酣畅,饶是方翊这等海量,也不免玉面泛红,显出几分醉意。

他吩咐贴身小厮:“去备一盏醒酒汤来。”

言罢,便独自往暖阁更衣小憩。

方翊正倚在太师椅上小憩,忽觉唇间一片温软馨香。

睁眼时,虞挽纱那张倾国倾城的娇颜近在咫尺,吐气如兰。

他眸色一暗,当即反客为主,大掌扣住她后脑,狠狠封住那檀口樱唇。

舌尖长驱直入,近乎凶狠地攫取着她的甜美,直吻得她气息紊乱,娇躯发软才稍稍分离。

“嗯。”

虞挽纱朱唇微肿,气息凌乱地嗔道:“方大人这是要了本宫的命不成?”

方翊修长手指钳住她下巴,眸色幽深如墨:“娘娘趁臣酒醉轻薄,该当何罪?”

“本宫想大人了嘛~”

她眼波流转,粉腮含春,糯音里带着勾人的尾音。

这般娇态,直教方翊喉结滚动,醉意更浓。

他当即打横抱起佳人,大步流星走向那云锦堆叠的雕花大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尤令萱手捧青瓷碗款步而入,温言软语道:

“夫君,妾身特意为您熬了醒酒汤。”

方翊眼疾手快,一把扯过锦被,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强作镇定道:

“有劳夫人了,且放在案上,我稍后便用。”

尤令萱却已察觉异样,莲步轻移。

“夫君怎的躺上了床?可要妾身伺候?”

说话间已行至床前,忽听得帐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嘤咛,如羽毛般轻轻挠过耳畔。

“不必!”

方翊声音陡然沙哑,“夫人且先出去。”

那语调中分明带着几分压抑的喘息。

尤令萱心头猛然一紧,目光所及之处,床帐内锦被隆起可疑的弧度,地上凌乱散落着一双精致绣鞋与男子皂靴。

她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只觉脑中轰然作响。

自成婚以来,她自认恪守妇道,尽心侍奉。

可方翊始终以不能人道为由,从未与她行夫妻之礼。

即便他主动提出和离,她仍执意留下,遍访名医为他诊治。

如今他身子方见起色,却宁愿与他人厮混也不愿碰她分毫,这简直是在她心口剜肉。

“好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尤令萱再顾不得什么体统,发狠冲上前去。

尤令萱一把扯落床帐的动作快得惊人,床上二人尚未来得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