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煜冰冷道：“呵……好，真是好得很！朕竟不知道，我大夏执掌天象、预卜吉凶的司天监，何时竟成了他人手中构陷中宫、愚弄朕的工具！监正，你真是给朕，给朝廷，长了好大的脸面！”

监正的头死死抵着地面，根本不敢答话。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心知今日之局已彻底败露。

她看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明玉，你真是糊涂啊！即便你与皇后生有嫌隙，也不能用这般恶毒的手段来陷害她啊！伪造天象，倾倒猛火油，祸乱宫廷……这……这可是泼天的大罪！你这么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哀家平日对你的教导？”

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女儿头上。

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震惊！

母亲这是要放弃她？

要让她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母后！你……”她刚想反驳，却被太后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监正立刻明白过来，磕头如捣蒜，声音凄惶地附和：“陛下，是臣鬼迷心窍，收了长公主殿下的贿赂，猪油蒙了心，才编造了那些邪祟之言，配合长公主殿下演这出戏。臣罪该万死！”

“猪油蒙心？孤看你们是被黑心油蒙了心！”一道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押着张德全走了过来。

“父皇，儿臣方才察觉水阁异动，立刻带人暗中搜查，在水阁隐蔽处发现了大量未用完的猛火油桶。经核查后得知，是张总管昨夜将油桶藏匿于此，方才趁所有人都在琼华苑时，偷偷将油倒入水中，并派人通知监正大人前来。”

他将面无人色的张德全往前一推，冷喝道：“说，是何人指使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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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洛清如被册封

张德全跪倒在地，浑身瘫软，不敢说话，只不住地磕头。

他是太后在宫中最后也是最得力的一枚棋子，掌管内务府，方便行事。

如今被暴露，就再无回旋余地。

太后看着自己仅存的心腹也被揪了出来，彻底闭上了眼睛。

她埋伏在宫中的人手，这些年被皇帝和太子不动声色地拔除了不少，张德全是她最倚仗的臂膀，如今……也折了。

满盘皆输，一败涂地。

崔煜心知他不敢说，再耗时间也无用，冷冷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欺君罔上、构陷中宫的狗奴才给朕押入诏狱，严加审问！务必要给朕撬开他们的嘴，看看还有哪些同党，背后是否还有主谋！”

“是！”侍卫立刻上前，将监正和张德全拖走。

崔煜的目光最后落在失魂落魄的长公主身上：“长姐，你身为皇室公主，不思修身养德，反而多行不义，勾结奸佞，祸乱宫闱，罪证确凿，无可辩驳！来人，将长公主也一并押下去，送入宗人府严密看管，等候审讯发落！”

“不！”长公主发出凄厉的哭喊，挣扎着不想被带走，她哀求地看向太后，“母后，您说句话啊母后！救救我，我不能去宗人府，以后让我还怎么做人！”

然而，太后却紧紧闭着双眼，仿佛入定老僧，对女儿的凄厉哭求充耳不闻。

弃车保帅，断尾求生，这是宫中最残酷也最常见的法则。

长公主看着母亲冷漠的脸，眼中最后一点也光亮彻底熄灭。

母亲就是这样，她心里只有无上的权力，从来不会把女儿放在心上。

随着长公主被侍卫带了下去，一场惊天闹剧就此告一段落。

侍卫在人群中穿梭，在场的秀女宫人无不屏息凝神，低头避让，生怕被波及。

就在众人走来走去时，洛清如忽然被人绊了一脚，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着水池跌了下去。

水面虽然火焰已熄，但依旧浑浊不堪，让水中的洛清如显得格外狼狈。

崔煜闻声侧身望去，刚想吩咐侍卫下水捞人，突然被人狠狠在背上推了一把，竟也不受控制地跌入池中！

“陛下！”

“护驾！”

惊呼声四起，所有的侍卫都吓得魂飞魄散。

崔煜正在水里挣扎，却听到岸上的儿子幽幽说道：“父皇这么冷的天也能英雄救美，真是世间男子楷模。”

一众秀女顿时眼冒绿光。

陛下竟然不顾自身安危，下水救一个民女？！

崔煜也在心里骂娘：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老子都快被冻死啦！

一阵兵荒马乱后，崔煜终于被从水中拖了上来。

之所以用“拖”字，是因为洛清如死死拽住了皇帝的裤子，害得一国之主只能双手拽着裤子，以免人前光腚。

崔煜还没来得及骂儿子，就被惊吓过度的皇后哭喊着送回了紫辰殿。

堂堂皇帝，第一次觉得憋屈，却只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穆院使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心里止不住地嘀咕：这一天天的，真不把御医当人看，活一个接一个的！

自皇帝意外落水后，后宫迅速传出了“陛下怜香惜玉，英雄救美”的香艳流言。

加之洛清如那张酷似元后的脸，更是流言蜚语传遍宫内各处。

果然，没过几日，皇帝的旨意就晓谕六宫，册封秀女洛清如为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