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臣声声反问:“柳眉双,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眉双扯出他们之间情分,试图转移视线,为自己争取时间,“雪臣,你和我打小就相识,你相信我会是这种人吗?”
“我与你相识不假,但人是会变的,你我分别七八载时光,我怎知你是不是变得心肠歹毒了?”
傅雪臣刻意加重了最后五个字的读音,证据就摆在眼前,然而柳眉双却还在狡辩。
“雪臣,云秀撒谎了,我怎么可能害苏小姐?她都离开首辅府了,即便她在首辅府上,我也绝不会害她,你断不能轻信这丫鬟的话。”
柳眉双痛哭流涕,她打算把所有的过错甩到云秀的身上,让云秀成为是她的替罪羔羊。
“柳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奴婢好歹也服侍过您一段时日,您这就翻脸不认人,要把奴婢当作弃子了?”闻言,云秀心灰意冷。
她料不到柳眉双居然如此的心狠,为了保全她自己,把她推出来当这个替死鬼,后悔起当初择主选了柳眉双。
以为柳眉双是根潜力股,比苏清璃有望成为首辅府的未来女主人,直到最末她才幡然醒悟,柳眉双这种品行败坏的主子是大忌。
况且,这首辅府有首辅大人亲自坐镇,柳眉双作妖等于是在自掘坟墓!
“云秀,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何要攀咬我,我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倒是说说看,你是被谁收买了,要把我拖下水?”
柳眉双强装镇定,必须留在首辅府做傅雪臣正妻信念感驱使着她毫不踌躇地血口喷人,只有把罪过推到云秀的身上,她才能继续跟在傅雪臣身边。
傅雪臣厌烦地皱着一双眉头,他厌倦了这幅狗咬狗的画面,不想再看柳眉双接着表演下去。
“千绝,你速速去带青竹过来,她是苏小姐的贴身丫鬟,就让她来说说这对主仆的事吧。”
千绝应了一声,立马去将在做活的青竹马上带到了正厅对质。
“首辅大人,小姐在首辅府上时,柳小姐多次想害我家小姐,还请首辅大人替我家小姐主持公道,奴婢这双手便是证据,自从您休了小姐后,云秀和柳小姐主仆便轮番折磨奴婢,她们恨毒了小姐!”
青竹把一双满是手泡的手伸出来举高,这些手泡有几个还是红的带着血丝,看上去十分可怖,好似被人动用了酷刑。
千绝走进了细细察看,那双纤长的手满是手泡,瞧着触目惊心,“首辅大人,青竹这双手确是被人折磨所致。”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望首辅大人能够明鉴。”
被毁容
青竹磕了一个响头。
先前她满心以为首辅大人是没心之人,成天跟公务打交道,痛恨她家小姐还来不及。
柳眉双能这般肆意妄为针对她家小姐,全因首辅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事。
现在看,倒也不尽然。
傅雪臣语调森冷,字字带着滔天怒焰,吓得柳眉双心脏如擂鼓似的剧烈跳动。
“青竹手上的伤便足以说明是你妒恨苏清璃的铁证,我不娶你,你非但拿她的丫鬟撒气不说,还背地里做那起子见不光的龌龊勾当!”
直到此刻,傅雪臣伟岸的形象才深入青竹心中,原来首辅大人并非对她家小姐不念一点旧情。
柳眉双百口莫辩,苦着张脸吞吞吐吐,“雪臣,我、我……也是一时糊涂了,过于紧张你,才做下错事。”
“你这话说的,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傅雪臣怒目圆瞪,气场威严。
“雪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不曾怪过你。”柳眉双抽抽搭搭地狡辩,她不是一点不怪傅雪臣,是她不敢怪罪强势的傅雪臣,便只能捡着苏清璃这枚软柿子捏。
“我大致能懂你的想法了,你认为是苏清璃的错,怪她挡了你的姻缘!”傅雪臣冷笑着点破柳眉双心里那点小九九。
柳眉双脸色如猪肝,噎得一时答不上话来。
傅雪臣冷厉目光若刀戟,“千绝,将柳眉双的脸划花以儆效尤,做错了事非但不知悔改,还屡次三番推诿扯皮,实在令人厌烦得很。”
柳眉双的罪证坐实,傅雪臣无心听她的诡辩。
千绝领命,走向柳眉双,抽出袖中的一柄锋利短刃,刃间寒光闪动。
“雪臣……雪臣,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父亲母亲了吗?他们对你恩重如山,你这么待他们女儿,就不怕他们在地底下难过吗?”
柳眉双搬出一双陆续亡故几载春秋的父母,企图动摇绑架傅雪臣,保住自己完好的脸。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对你仁至义尽,毁你容已是最轻的惩罚了,如果送你到衙门,你少不得要在牢狱里安度余生了。”
傅雪臣便是顾及着柳家二老的恩情,才没让齐锦迁将柳眉双带走对簿公堂,以齐锦迁的手段,柳眉双不死也要把牢底坐穿。
然而,柳眉双却还不知足,“雪臣,你当真要对我如此薄情寡义吗?我不过就是一时犯下错误,再说苏小姐不是没被侵犯到?”
虽然她没听到几人的对话,但根据齐锦迁和苏昭明的反应可以判断出,云秀这个废物收买的人很可能更废物,未能得手。
若苏清璃真被奸污,齐锦迁和苏昭明焉肯轻易就走?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要将她碎尸万段。
“千绝,立刻动手,我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再听到她说话了。”傅雪臣瞌目,登时怒上眉山,柳眉双的话激起他内心的千层愤海。
一道刀光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柳眉双脸上多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小半边脸。
柳眉双捂着脸颊放声嚎哭,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在正厅中回荡。
千绝一刻不停将人拖走,以免碍到他家首辅大人的视听。
齐锦迁和隐寒带走了福贵和翠花,把人交到王老五手里头,“王老五,上次的事你办得很好,我也抱得美人归了。”
两只麻布口袋从马车上被隐寒一左一右拎出来,打开口子上的绳结,露出里面被五花大绑着的两个人,皆塞着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鸣之声。
“六爷哪里的话,您对小人一家恩深似海,能帮到六爷一点小忙,小人倍感荣幸。”
王老五微躬着身躯,毕恭毕敬地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