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闻声,如鬼魅般敏捷地翻身踏上屋檐,瞬间隐没在阴影里,无声无息。

傅雪臣面上凌厉的神色顷刻一敛,转而覆上一片温和宠溺的笑意,“阿璃。”

苏清璃用力甩开方才与母亲谈话带来的烦扰,让脸上的表情尽量自然地明亮起来,“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不用天天特意跑来接我。”

他轻松地将她抱上车,动作行云流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沉含笑道:“我喜欢来接你。”

“黏人。”她语气娇嗔,眼神却泄露了见到他的欢喜。

瞥见他颈间那些未褪尽的红痕,脸颊瞬间爆红。

傅雪臣低低笑一声,牵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阿璃若是还想,可以继续种。”

“才不要!”苏清璃心跳快得厉害,几乎是慌乱地别开脸看向窗外,“你想得美。”

想到暗卫的汇报,傅雪臣目光微凝,状似随意地抬手将她一缕碎发挽到耳后,语气温和地问道:“今日见你,看你神色间似有倦怠,家中近日可有什么烦心事?”

苏清璃转过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中微暖。

想着此事也无须瞒他,便将家中母亲与郑丰之事,斟酌着语句,如实对他道来。

原来是苏夫人的老相好,傅雪臣眼底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厌烦。

“要不然你搬过来与我同住,好不好?”傅雪臣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和恳切,“我不放心你和别的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更何况你母亲又态度强硬。”

苏清璃被他这直白的提议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绯红,“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你想哪里去了?”傅雪臣扶额苦笑,神色一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我以名誉起誓,绝不会趁人之危,行任何不轨之事。

苏清璃挣扎片刻,终是红着脸拒绝:“我还是再劝劝母亲吧,我怕克制不住的那个人是我……”

傅雪臣被她这句无心的撩人话语激得眸光骤然一暗,声音里带着克制到极致的哑,“你这样说,让我忍不住想对你做些小人之事了。”

“那我便勉强奖励你罢。”苏清璃声音低如蚊蚋,几乎是嗫嚅着说:“你、你想吃水蜜桃么?”

这暧昧至极的话语和邀请还氤氲在空气里,傅雪臣正欲俯身,马车却是不早不晚,稳稳地在玉轩斋门前停下。

“谭公子,苏小姐,到了。”

傅雪臣不由得发出一声极轻却满是懊恼的咂舌声,而始作俑者反而像只逃脱牢笼的小雀般,“那我先走了!对了,这几日我有事要忙,你暂且不用来接我了。”

他闻言直接愣住,嘴角那点无奈的笑意瞬间僵住。

看着苏清璃消失的身影,他狠狠踹在车夫身后的隔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语气冰寒刺骨:“你这车,倒是会挑时候停。”

与长公主择日完婚吧

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内,百官垂首敛目,依品阶整齐地分列于御道两侧。

高踞于龙椅之上的皇帝面色沉静,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傅雪臣,“傅爱卿……病体可大好了?”

傅雪臣即刻出列,躬身行礼,声音清晰沉稳地响彻大殿:“多谢陛下关怀,臣已痊愈。”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落在他脖颈那处未用衣领完全遮住的暧昧红痕上。

他唇角噙着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傅爱卿倒是有雅致,看来这‘病中’时光,也未曾虚度。”

“既如此,朕看你也无需再静养了,与长公主的婚事拖延已久,待你从渠县赈灾归来,便择日完婚吧。”

他们筹划多时,时机终于到了。

傅雪臣极为恭顺地低下头,声音平稳无波:“臣,谨遵圣意。”

下了朝后,长公主早已静候在首辅府。

“父皇终于松口了!”长公主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美眸中闪烁如鹰隼的光芒,“大婚之日,百官来贺,皇城守卫必然松懈,这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好的机会!”

傅雪臣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当他闭上眼,想到身后无数饱受苦难、亟待拯救的黎民百姓,和那些将身家性命全然托付于他的将士……

只是想到苏清璃,他心中就有些忐忑。

他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看向长公主:“殿下,这场大婚是谋夺大业最便捷的跳板,一旦功成,请殿下信守承诺,公告天下,废止这桩婚事,还臣自由之身。”

长公主唇角勾起一抹冷冽而了然的弧度:“自然,你助本宫成就大业,劳苦功高,届时本宫会赐婚成全你与苏小姐。”

“但本宫提醒首辅大人一句,此事一旦做了,便再无法回头,你身后是无数将身家性命乃至全族未来都托付于你的人。”

“望你切莫……拿我万千将士的性命当作儿戏。”

傅雪臣神色一肃,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殿下放心,微臣深知肩上重任,绝不会拿成千上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当作儿戏。”

……

为了尽快盘下心仪的糕点铺店面,苏清璃拿着林醉赠送的玉佩,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当铺,换得一笔活钱。

加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在城郊租下了一个月的店面。

又来到小香家中,把自己开糕点铺的想法告诉她,想聘请她做帮手。

小香分外激动,一把握住苏清璃的手,“小姐,我自然是愿意帮忙的,而且我不收小姐工钱,若是将来生意好,予我些分红即可。”

苏清璃十分感动,知道小香这是体恤她小本生意,不好意思收工钱。

但她也知道小香的生活不容易,怎么可能接受她的好意?

她坚定道:“不行,你若是帮我,必须收工钱,这一大家子人还需要等你养呢。”

小香想起自己那无能的夫君和嗷嗷待哺的孩子,无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