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傅雪臣挥手示意千绝退下,却再也看不进公务。
翌日,苏清璃再次看见傅雪臣的马车在自己面前停下。
他这次倒是低调了些,换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苏清璃不情不愿地踏上马车,抿着唇缩在马车角落,“首辅大人又找我何事?”
“我说了,你欠我一个孩子。”傅雪臣目光不愿从她脸上挪开。
苏清璃借机冷笑,“首辅大人若真想要孩子,可以和柳小姐生,也可以找其他女子,横竖十忽的工夫,足够你宠幸满京城的女子了。”
“总有一个能怀上的,不是吗?”
既然他老是跑来为难自己,苏清璃不介意气死他。
“十忽?”傅雪臣气笑了,他忽然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玉带,“苏小姐上次哭着求我快点的时候,都求了两个时辰,既然你忘性这么大,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苏清璃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傅雪臣用掌心突然贴住她的后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她奋力挣扎着,满脸抗拒,“傅雪臣,你敢碰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傅雪臣被她捶着胸膛,心口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
他陡然收紧怀抱,将她按进胸膛,眸色沉沉道:“我和柳眉双清清白白,十忽更是莫须有的事情。”
倘若我说,我心悦你呢?
苏清璃被他抱着,动弹不得。
她侧目直视傅雪臣,“首辅大人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傅雪臣抿着唇瓣,怀中温香软玉,偏偏有些不解风情。
他目光闪烁,在苏清璃又开始挣扎的时候,红着脸道:“倘若我说,我心悦你呢?”
“心悦我?”
苏清璃停止挣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可我从未感受过首辅大人的喜欢,更承受不起首辅大人的喜欢。”
“比起你的喜欢,我更希望首辅大人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傅雪臣松开钳制,玄色外袍滑落也浑然不觉,突然觉得自己怕她误会,迫不及待前来解释可笑至极。
袖中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再碰她一下。
苏清璃松口气,垂眸福了福身,哽着声道:“首辅大人,你我缘分已尽,从此便桥归桥,路归路吧。”
傅雪臣黯然垂着头,从始至终没再说过一句话。
车帘被掀开,苏清璃下车的动作顿了顿,终究是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千绝候在马车外,直到暮色染透车帘,也没见里头的首辅大人发话。
不知又过了多久,夜露打湿了千绝的肩头,车内突然传出碎裂声,里头才传来傅雪臣哑着嗓子的声音。
“回府吧。”
晨雾中,傅雪臣踏步走入首辅府,他的背影比往常更显孤绝。
大厅中立着一个乔装打扮的女子,像是等候多时。
听见脚步声,她转身,目光落在傅雪臣滴血的右掌。
傅雪臣将血手隐入袖中,眼底像被雨水浇灭的炭火:“殿下深夜造访,可是宫中有变?”
长公主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突然上前抓住他藏在袖中的手,并吩咐下人拿来金疮药。
“又从苏小姐那边碰壁了?”
傅雪臣突然缩了下手,却被她不由分说地抓紧。
长公主凤眸一凛,眼底分明有怒意。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傅雪臣任由她牵着,神色却不太好。
下人捧着金疮药进来,长公主用银剪挑出傅雪臣掌心的瓷片,“坊间都在传你患有隐疾的事,父皇龙颜大怒,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臣会入宫面圣,将此事原委一一禀明,绝不会影响到与殿下的合作。”傅雪臣公事公办道。
长公主指尖蘸着药膏,忽地加重力道,在他伤口上狠狠一按。
傅雪臣一声不吭皱着眉,垂眸看着她的动作。
包扎完,长公主忽然松开手退后半步,转身道:“其实对你和本宫这样的人来说,情爱不过是绊脚的藤蔓。”
他缓缓活动着手腕,声音比缠伤的纱布还哑,“可臣甘愿为她万劫不复。”
长公主转过身,袖摆带起一阵冷香,“她真就这么好?”
傅雪臣刚要开口,长公主却冷声道:“罢了,本宫没心思听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希望首辅大人处理好眼下的麻烦事,本宫的耐心可不多。”
“殿下放心,臣定当在圣前将此事辩白分明。”傅雪臣拱了拱手。
……
苏清璃给母亲做完饭菜,便出了苏宅,却在门外看到了多日未见的谢凛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