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满心欢喜地想开口,却又无从问起。
如果问了她,那便意味着自己谭溪的身份会暴露,那连唯一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清璃对他早已失望至极,她闭眼平复了下情绪,再睁眼时,眼下已一片冰冷。
“我母亲昨日被马车撞了,那马车的规制与你的马车如出一辙,抓走我父亲还不够,如今又要对我母亲下手。”
“傅雪臣,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为何要伤害我的家人?”
闻言,傅雪臣眼前一阵发黑,指节攥得咔咔作响。
“苏清璃,你当真认为我会伤害你的家人?”
苏清璃却是看着他,眼中分明是笃定,还带着丝丝恨意。
他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许久才道:“罢了,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我有口难辩,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保你家人安然无恙。”
他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交到苏清璃手中,他攥着她的手直抵在自己心口:“来,往这里捅。”
苏小姐的嘴这么柔软,说的话却如此毒
苏清璃想要挣扎,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她忽然轻笑一声,“我杀了你,然后全家给你陪葬,首辅大人真是好算计。”
傅雪臣怒极反笑,偏偏拿她毫无办法。
他紧紧握着拳,似乎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清璃趁机松开匕首,颇有些嫌弃地擦着自己的手背。
瞥到她的动作,傅雪臣浑身发抖,像是气到极致,“苏小姐的嘴这么柔软,说的话却如此毒。”
简直是要活生生气死他的节奏。
苏清璃怔愣了下,总觉得傅雪臣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她径直略过他下流的话语,揉着手腕道:“我也并非听取一面之词的人,如果首辅大人真的没有伤害我的家人,就请拿出证据来。”
傅雪臣脸色好看了些,“好。”
两人无声对视了会,苏清璃率先移开视线,她没再说话,起身便要离开马车。
傅雪臣盯着她的背影,想了会,温声提醒她,“擦擦口脂,晕开了。”
苏清璃回过头,这才注意到他的唇上,洇着一抹自己口脂留下的残红。
她的口脂竟全被他吃了去!
苏清璃当着他的面抬起衣角,用粗粝的绣纹狠狠碾过唇瓣,“还请首辅大人今后不要到我面前来发情。”
说罢,她便掀开帘子离去。
傅雪臣气闷,坐在马车上平复了会情绪,才唤来千绝。
“去查清昨日撞苏夫人的马车,顺便找几个侍卫守在苏宅门口。”
千绝随即领命,却没有挪动脚步。
傅雪臣眸光一凛,千绝视线飘忽不定:“您的唇角……”
那点嫣红在他冷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旖旎,着实惹眼。
傅雪臣下意识摸了摸唇角,指尖染上的胭脂红得刺眼,他眸色幽深地笑了。
苏小姐怎么说也已经嫁做人妇,首辅大人怎么能轻薄她,还露出这种意味不明的笑容呢?
千绝不敢多看,忙道:“属下先告退了。”
……
苏清璃先是去衙门问了问寻找父亲的进展,见还是没线索,才回到齐府。
刚跨过垂花门,便见齐锦迁独坐水榭,正在下棋。
他抬眸对她浅浅一笑,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仿佛昨日那幕只是自己的错觉。
苏清璃扯出一抹笑,挪着略显僵硬的步子来到他身侧。
齐锦迁看着她苍白的唇色,眸色有点深了下来。
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扬起无懈可击的唇角,“岳母和昭明弟弟可还好?”
看见齐锦迁,苏清璃脑海里就不断想起他抱着自己肚兜的场景,着实很难正视眼前的人。
她撇开视线,望向错落的棋盘,“他们挺好的。”
齐锦迁知道昨日的计划失败了,她的母亲逃过一劫,安然无恙。
可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苏清璃对他闭口不提呢?
他紧捏着棋子,眼眸微垂,“清璃,怎么发觉你与我越来越生疏了?难不成你也嫌弃我的腿疾?”
齐锦迁微微侧首,连眼角的泪痣都显得温柔无害。
苏清璃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他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有那方面的想法很正常。
“你别多想,我只是忙于奔波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