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再说了,你再说就是要逼死我!”苏淮海索性耍起无赖,“你非要阻止我的话,那我一死百了,反正活着也是吃苦!”

苏昭明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坐在椅子上叹气。

想了许久都没有注意,心中琢磨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苏清璃,兴许只有她能劝住父亲了。

听着苏昭明叹气,苏淮海只觉得扫兴,他从前大鱼大肉惯了,也让两个孩子跟着他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

想不到如今自己吃点好的,都要被自己孩子批评,好像犯下滔天大罪一样。

他没了胃口,索性丢了筷子往门口走。

苏昭明看着浪费的食物,心中越发不懂父亲了,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还在家里的母亲,苏昭明没忍住喊小二来打包,想着带回去给母亲吃。

等打包完出来,父亲苏淮海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四下寻找着,却始终没有看见。

无奈他只能先往家里赶,想必父亲已经回了家。

等他拿着食物回到家里的时候,家中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昏暗的灯光下,母亲正咬着白馒头,看得苏昭明一阵心酸。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苏昭明把打包好的吃食放在桌上,让母亲打开,“母亲,这是我买的,你打开尝尝。”

怕母亲担心,苏昭明到底是没有说实话。

苏夫人看到丰盛的菜肴,眼睛一亮,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菜了。

她没忍住拿起筷子,什么都没有说,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因为吃得太大口,苏夫人差点呛住,眼睛盈了些泪水,“昭明呀,你也吃,别光看着母亲吃呀。”

苏昭明眼眶发热,竟然留下一行热泪,“好。”

他忽然有些理解父亲了,没有人愿意过苦日子,虽然父亲的行为自私了,但也可以理解,方才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也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等他回来要好好跟他道个歉才行。

悉不知苏淮海又踏入了赌坊,他拿着兜里为数不多的钱,正卖力的下着赌注,满脸开心。

很快就把兜里的钱输了个光,被赌坊的人赶了出来。

狼狈的倒在地上,他咬咬牙,今天的运气这么差?

他刚想回去继续碰碰运气,大不了输光了再去齐府要钱就是了,没想到一个棍子打在他身上,眼前一黑,顿时被失去了意识。

几个黑衣人抱着苏淮海,来到郊区的林子,为首的黑衣人犹豫道:“这大人真的这么狠心,连自己的老丈人都不放过?”

苏淮海好像真断气儿了

手底下一名小喽啰铁蛋在旁咬耳朵劝说:“这是齐大人的吩咐,我等只管奉命拿钱办事,头儿莫要多思多虑了。”

这桩买卖由他牵的头,他有个亲戚同齐府管家是同乡。

“苏淮海,算你这贪官倒血霉,买你项上人头的人想你死,我们收了银子,立了字据,就只能送你上西天去见佛祖了,到佛祖坐下去好好忏悔你的贪墨罪行!”

为首的黑老大下了重手,好像只有提到苏淮海鱼肉百姓,收刮民脂民膏,他才有充分的杀人理由。

也罢,就权作是充当一回绿林好汉为民除害了!

手上抡着的棍子重重朝苏淮海的头顶一砸,麻布口袋的一角渗出新鲜血液,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散开。

没一会儿,刚才还蠕动的麻布口袋此刻已不再有丝毫动静,“头儿,苏淮海好像真断气儿了。”

“打开看看。”为首的黑老大浓眉拧了又拧,面色格外凝重。

铁蛋依言照做,解开袋口的绳结,指节探了探苏淮海的鼻息,语气欢快:“头儿,我们成了,苏淮海咽气了。”

“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别让他的尸首曝尸荒野,被野狼野狗的叼走。”

为首的黑老大还是头回做人命买卖,在此之前他的双手从不沾血,欠下人命债,这次也是受到手底下兄弟蛊惑怂恿,又兼要养活一帮子长风寨的人。

跟在他手底下做事,他便有义务为长风寨的大伙儿谋个生计,找条活路。

“头儿,这是苏淮海罪有应得,你别往心里去,能给他留个全尸安葬,你已是仁至义尽,换成旁的人接手这桩买卖,他这尸首指不定丢到哪个深山野岭,尸骨无存了。”

铁蛋不以为然,苏淮海的消失于他而言就好比路边不慎踩死的一只蚂蚁。

“废话少说,去赶紧把人埋了!”为首的黑老大烦躁不安,杀了人心情忐忑,沉声止住铁蛋不合时宜的阿谀奉承。

铁蛋闭上了嘴,带着几个人扑哧扑哧猛挖坑,将苏淮海掩埋,盖上一堆焦枯的树叶遮在其上。

事毕,黑老大带着铁蛋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找齐锦迁复命。

但来的人是齐府管家,自始至终黑老大都没见到过齐锦迁,管家付足了定金以外的钱。

“进叔,保持联络,我和头儿走了,下次你再有什么好差事请及时通知我,我们清风寨一百个愿意效劳。”铁蛋一脸的灿烂笑容。

齐府给的赏金丰厚,铁蛋和黑老大都很满意,尤其是铁蛋,弄死一个苏淮海就能换来大笔银子,他心里乐开了花。

管家神色淡然,言谈举止老道,“铁蛋,只要你们长风寨能做得万无一失,下次六爷还会派我来找你们。”

“我们头儿做事向来干净利索,从没被官府的人抓到过,这点进叔请放心。”铁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平日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压根没遭到过官府的人擒贼拿脏。

接连几日不见苏淮海回苏宅,苏夫人和苏昭明急得四下找人。

“昭明,你父亲究竟是去了何处,三天了还没回苏宅!”苏夫人白天晚上皆出门寻过人,苏淮海从未像今日这般久不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