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将士汗如雨下,铠甲内的衣衫早已湿透。小斌抹了把脸上的汗,偷偷对身旁的同僚嘀咕:"将军今日吃错药了?这都加练三个时辰了......"
"嘘!"
那名同僚挤眉弄眼,"听说那姑娘出远门了,将军这是相思病呢。"他偷偷做了个抓心挠肝的动作。
小斌恍然大悟,随即苦了脸,好不容易爽了几日,敢情他们这是替小两口承受相思之苦呢!
江玄负手而立,思绪飘回往昔,往日他与方回和墨循在府里比剑法时,小姑娘总坐着一边托着腮帮子看他,一边嗑瓜子喝凉茶,眼睛亮得像星星,都半日没见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干嘛。
"报!"传令兵匆匆跑来,"北营箭靶已全部射烂,是否......"
"换新的,加练五百箭。"
众将士:"......"
三更梆子响过,将军府寝殿内,江玄辗转反侧。
床榻上似乎还残留着苍杳身上的花香,枕畔空荡荡的,连月光都显得格外冷清,他烦躁地坐起身,一把掀开锦被,随意抓了抓头发。
失眠了。
这个认知让他眉头紧锁,如今竟因一个小丫头不在身边而失眠了?
"来人!备马!"
东宫的高墙在月色下泛着青灰的光,江玄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翻墙而入,落地时连片叶子都没惊动。
只是问诊.....
他自我说服着。
毕竟近日练兵过度,肩膀有些不适,似乎心脏也有点不适,老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苍杳的厢房还亮着灯,江玄眉头一皱,这么晚还不睡?
他轻手轻脚地贴近窗棂,正欲叩窗,却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光下,苍杳一身浅粉色寝衣,外头胡乱披了件红色斗篷,正蹑手蹑脚地往外溜。
又要去聚仙楼?!
江玄眸色一沉,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深更半夜想去哪"
"啊!"苍杳吓得一哆嗦,待看清是他,杏眼顿时瞪得溜圆。
"阿玄?!"随即猛扑进他怀里,"我正想去找你呢!"
江玄僵住了。少女柔软的身躯带着熟悉的暖香,发顶蹭在他下巴上,痒痒的。
"胡闹。"他声音哑了几分,"东宫宵禁,你......"
"我睡不着嘛。"苍杳仰起小脸,委屈巴巴地拽着他的衣襟,"床太大,被子太冷,你也不在我身侧。"
假山后,程焕默默收回探出的脑袋,轻手轻脚地退到回廊转角。
"殿下,太子妃,"他憋着笑禀报,"江将军翻墙进来了,正抱着苍姑娘在厢房门口......呃,互诉衷肠。"
萧临执棋的手一顿,与白慕儿相视一笑:"果然。"
"殿下早料到了?"程焕好奇。
"他那点心思…自从苍姑娘出现后,他都没有再正常过了。"萧临落下一枚黑子,忍不住低头大笑了起来。
白慕儿抿唇轻笑:"要不要派人提醒他们,西厢房外有巡夜的侍卫?"
"不必。"
萧临悠哉地拿起颗葡萄方到白慕儿唇边,"让咱们铁面无私的江将军,也尝尝夜会佳人的滋味。"
厢房外,江玄正板着脸训人:"想来寻我不会唤人来请?翻墙跌了怎么办?"
苍杳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不也翻墙?"
"我那是......"江玄语塞,一时间气都被憋回去了。
"是什么?"苍杳坏笑着凑近,"想我想得睡不着?"
江玄把苍杳打横抱进房内,月光从隐隐打开的窗轻洒,映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江玄忽然俯身,将她未尽的话语吞入口中,这个吻又急又凶,像是要把一日的思念都倾注其中,苍杳软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
"阿杳大夫,我得相思病了。"一吻终了,江玄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
苍杳眨眨眼一脸不解:"这……如何治疗?"
江玄轻扯开苍杳的寝衣,低头轻吻,茫茫一片雪白之中绽放朵朵冬梅,随即摘下一朵轻轻嗅入鼻尖,惹得苍杳一阵颤抖。
“唔…阿玄…”
“唯有红豆最相思。”
晨雾散尽,宫道上的青石板还沾着露水,萧临拢着袖子站在金水桥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恰好"出现在宫门前的玄色身影。
江玄清晨趁着苍杳熟睡,命方回八百里加急拿到一身朝服,连玉带钩都端正得挑不出毛病,一身神清气爽的样,又特意绕了一大圈,不让人看出昨夜夜宿东宫,如今又回到了宫里。
“哟,这不是江将军吗?"萧临踱步过去,折扇"啪"地敲在手心,忍不住打趣道。
江玄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殿下再不上朝就迟到了。”
"阿玄昨夜睡得可好?"他故意凑近,"听说东宫里苍姑娘住的西厢房,昨夜好像有点什么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