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杳揉了揉怀里的兔子,小声道:"小兔跑出来了,我找它的时候看见您在这儿......"她忽然瞥见他手中的剑,眼睛一亮,一眼认出这剑,而龙吟剑刃寒光冷冽,似在回应。

苍杳弯腰低头摸着兔耳朵,忽然打了个喷嚏。

江玄这才注意到她光着脚,初夏的夜露寒凉,他三两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

"江、江玄?!"苍杳惊呼,兔子差点跳出去。

"昼夜温差悬殊,万万不可贪凉。"江玄抱紧她纤细的腰身,感受着她身上的微凉的温度,大步往厢房走,"明日若染了风寒,很是痛苦的。"

怀里的身子轻得不可思议,苍杳缩了缩脖子,突然把脑袋埋到江玄胸膛里小声说:"你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江玄脚步一顿。

"是青松和雪的气息,很是让人心安。"她仰起脸,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出奇。

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油锅,在江玄心里炸开无数涟漪。

"苍杳。"他闷声问,"你是什么人?"

少女在他怀里眨了眨眼,忽然露出狡黠的笑:"是......"她故意拖长音调,"你捡回来的人呀。"

夜风卷起庭前落叶,那只小灰兔不知何时溜走了。

江玄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无论她来自何方,有何目的,此刻在他怀里的温暖是真实的。

苍杳顿时笑靥如花,偷偷将脸埋在他肩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袖中的指尖闪过一抹微光,庭中还是花苞的桔梗忽然悄无声息地绽放起来。

第8章 以吻渡花

苍杳裹着锦被在床上翻来覆去,脸颊烫得像是着了火。

方才江玄抱着她回房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坚硬有力的臂膀箍着她的腰,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下颌线条在月光下绷得紧紧的,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滚动......

"啊!"她猛地将脸埋进枕头里,双腿胡乱蹬了几下。这哪里还是那个人人相传的冷面杀伐果断的定远将军?

感觉这是世人的偏见,明明他总是对她很是温柔的……

她心里想着,尤其是他低头与她说话时,眉眼之间都是柔情。

"不行不行!"苍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再想下去,今晚怕是别想睡了。

窗外月光如水,她忽然记起更重要的事,天道曾说,江玄与萧临一样,生来就带着心脉残缺,只是萧临的病已经发作,而江玄因常年习武,暂时压制住了。

"得去看看......"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指尖泛起莹润微光。

将军寝殿外,看了周遭没人,悄无声息地溜到门前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缝上,里面静得出奇,苍杳咬咬牙推开门溜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窗外月光漏进几缕,勾勒出床榻上隆起的轮廓,江玄背对外侧卧,墨发散在枕上,锦被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苍杳蹑手蹑脚地靠近,在床沿蹲下,离得近了,才嗅到被褥间独属于他的淡淡的青松香,甚是好闻。

要怎么给他渡花瓣呢......

她正犹豫着,目光却不自觉被他的睡颜吸引,平日里总是凌厉的眉峰此刻舒展开来,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的线条没入锦被中。

最要命的是那两片薄唇,在微微烛火光影下泛着水润的光泽,像是刚出锅的桂花软糕般柔软。

就…就吃一口?

那唇看起来实在太诱人,她鬼使神差地俯下身。

江玄在锦被中握紧了匕首。

从苍杳溜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清醒,这些年边关征战养成的习惯,让他连睡觉都保持着三分清醒,他故意装作熟睡,想看看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只一瞬,忽觉湿润柔软的触感突然落在唇上。

江玄浑身一僵,那感觉稍纵即逝,像喝了口蜂蜜似的,却让他握着匕首的手瞬间沁出冷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见一声极小的嘀咕:"好软,再来一口!"

温热的呼吸再度靠近,江玄猛地睁眼!

"啊!"苍杳惊叫一声,后腰撞上床边案几,她慌乱中打翻了茶盏,瓷器碎裂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门外立刻传来侍卫的喝问:"将军?"

"无事。"江玄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月光此刻完全照进来,映出床上半坐而起的男人,寝衣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墨发凌乱地散在胸前,浓眉一挑,眼底眸光微转。

"我、我是来......"苍杳急中生智,"来给你盖被子的!夜里凉!"

江玄侧头舌尖舔过后槽牙,咬唇玩珠地睨她一眼,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将人拽到床上,天旋地转间,苍杳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匕首重回剑鞘之中。

"多谢苍杳小姑娘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热气烫得她耳尖发麻,"正好给我暖暖床。"

苍杳眨了眨澄澈的双眼,像出入尘世的小鹿般懵懂撞入江玄的深邃眼眸里。

江玄的膝盖顶在她腿间,炽热的胸膛紧贴着她,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她只要稍微抬头,就能再次碰到那诱人的唇。

"其实我是想来给你把脉来的......"她鬼使神差地说。

江玄眯起眼:"嗯?"

"就是......"苍杳急得眼眶发红,忽然福至心灵,"您心口往右三寸是不是时常刺痛?阴雨天更是难忍?"

撑在苍杳旁的手微微一颤,她如何得知?

苍杳趁机挣脱一只手,轻轻按在他心口:"这里......有残缺。"她的指尖突然点在他的心口位置,"我能治好,我想把你给治好,还有我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