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杳杳这次真的伤了我的心,你可要补偿我的,嗯?”萧玄也不忍她哭,她一哭自己心里就很是难受,眸光闪烁间尽是软糯可爱的她。
苍杳被他看得耳尖发红,却仍鼓着勇气,双手攀上他肩,踮脚去触他的唇,却只碰到一点微凉的温度,便被萧玄抬手扣住后颈。
“闭眼。”
他嗓音低哑,像压抑了许久的潮声。
下一瞬,气息交缠。
萧玄的唇覆上来,带着夜雨的清冽与他惯有的松香,温柔却不容拒绝。
苍杳颤了颤,指尖揪紧他寝衣的领口,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他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轻辗转,像对待易碎的青瓷,既怕碰疼她,又想揉进骨血里。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拉长,又缓缓倾落。
呼吸渐急,苍杳踮得脚酸,萧玄便托住她腰,带着她旋了半步,抵在书架旁。
古籍的硬棱硌在她背后,却抵不过心口滚烫。
他舌尖探入,掠过她齿列,勾缠得她发出细碎的呜咽。
那声音像小猫撒娇,萧玄胸腔震动,低低地笑,吻得更深,仿佛要把这几日的惊惧与心疼一并渡给她。
夜已更深,寝殿的轻帐被风拂起一角,露出榻上相拥的剪影。
萧临轻轻咳嗽一声,顿感一股晕厥,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阿临?”白慕儿半撑起身子,青丝垂落在他玉色的寝衣上,声音软得像春夜里的露水。
萧临阖着眼,睫羽在灯火里投下一弯极淡的阴影,那不适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风掠水面,涟漪一瞬便消散。
他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腹安抚地摩挲她腕内侧的细脉,声音低而稳:“无妨,只是连日奔波,有些乏了。”
白慕儿今儿就看到虚弱的苍杳被萧玄急匆匆抱着回来,本是担忧的心又被萧临提了起来。
萧临自然看出白慕儿的担忧,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阿玄说,苍姑娘已经康复了,放心睡吧,这两日辛苦我的太子妃。”
白慕儿听着他如往常般温润的嗓音,确认无恙后,才柔柔伏回他肩窝,声音含着倦意:“阿临也辛苦啦。”
第47章 只是一位平常的父亲
暮色沉沉,宫灯渐次点亮,朱红的宫墙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暗金色的余晖。
御书房内,桓武帝萧启端坐于案前,手中朱笔悬而未落,墨迹在奏折上洇开一小片阴影。
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如松,眉目间仍是那个令朝臣敬畏的帝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细微的颤抖已难以抑制,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细针缓慢地刺穿,毒素在血脉里游走,一寸寸蚕食着他的生机。
"父皇!"
清脆的童声从殿外传来,十五皇子萧贺小跑着跨过门槛,手里攥着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帖,十六公主萧玥紧随其后,粉色的裙角在风中轻轻扬起。
两个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萧玥笑起来时,那双眼眸澄澈如星,让桓武帝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昭昭亦是如此。
"慢些。"
他放下朱笔,唇角微微扬起,伸手接住扑过来的萧玥,又轻轻抚了抚萧贺的发顶。
两个孩子身上带着阳光和花枝的气息,鲜活而温暖,驱散了御书房内沉郁的药香。
"父皇看儿臣写的字!"
萧贺踮起脚,将字帖高高举起,稚嫩的笔画横七竖八地排列着,却格外认真。桓武帝接过,指尖在那歪斜的"临"和“玄”字上轻轻摩挲。
恍惚间想起许多年前,萧临和萧玄也曾这样相互伴读,小小的手握着笔,在宣纸上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
可那时,他们父子之间还不能以真实身份相伴。
"写得很好。"他低声道,嗓音沙哑却温和,"只是这一笔,要再用力些。"
他握住萧贺的小手,带着他一笔一划重新写下那个字。
萧玥趴在案边,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忽然道:"父皇,儿臣也要学!"他轻笑,取过一张新纸,铺在案上,又亲自研墨。
墨香在空气中缓缓晕开,他忽然想起容宁生前最爱抄写佛经,那时他总笑她太过虔诚,可如今想来,或许她早已看透这深宫里的浮沉,只求一份心安。
"父皇?"萧玥见他出神,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回过神,将笔递给她,温声道:"来,父皇教你。"
"父皇明日还教我们写字吗?"萧贺听下笔抬起头看着桓武帝兴奋地问。
"教。"他低声道,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的额发,"只要你们想学,父皇一直教。"
“谢谢父皇!”
殿外,秋风掠过宫墙,卷起几片枯叶。
内侍小心翼翼地进来,低声禀报:"陛下,该用药了。"
他微微颔首,却并未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一笔一画写着字。
十九年前,他没能陪着萧临和萧玄长大,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陪萧贺和萧玥多久。
但至少现在,他还能握紧笔,教他们写下人生最初的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