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总算是有点大家闺秀模样了。
“不是仗着我,她这家里要如何立足?”当着马氏,赖云烟毫不掩饰她担扰。
马氏顿了顿,话心中打了好几个转,挑了赖云烟喜话出来说,“您莫太过于担心,世宇很是喜欢她。”
“不是如此,”赖云烟摇头,“我不担心瑾允,你和世宇对她如何,你们也好,娇娇本身性子也好,我还是知道一些,你们都不是小鼻子小眼睛人,定能过得好,只是你们一家不是旁支系,家族以后是世宇,是他们孩子,我担心是她太不拘俗礼,会生出事来。”
马氏没料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是她第一次明言世宇以后是族长,马氏听了久久不知要如何言语才好,半晌后她朝赖云烟靠近,垂首恭敬地道,“您要是放心我,我以后定会好好带着她走。”
赖云烟叹着气拍了拍她手背,“这一个两个都不让我们省心,我们这辈人啊,也不知熬到哪天才是个头。”
马氏笑了,“儿女好我们便好,嫂嫂莫说熬,我看您比谁都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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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朝一到云谷就被带去了易高景那泡药浴消毒,上药,然后接连两天都是此歇息,由冬雨来照顾他。
其中他想过回去看妻儿,冬雨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就你这样,你还想回去听她对你哭哭啼啼,埋怨她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跟你成天说些吃着白食还嫌白食不好吃话?”
魏世朝旧伤崩裂,确实需要静养,听到他冬雨这么说他,他只能看着她无地苦笑。
“没不让你们夫妻不一起,”看着他,冬雨是又生气又心疼,“现你养好身子,过几日,你娘还要安排你去立功,等这几桩功立了,你要回去看她哭哭啼啼谁也不拦着你。”
“笑笑只是,她只是个弱女子,爱哭了点,照顾我还是会,事情她也会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魏世朝忍不住为妻子说好话。
“呵,”冬雨听了冷笑,“那种只看得见自己人会照顾你?脑袋里多数怕是要怎么哭才哭得好看罢,什么需要一点时间?等她学会能不拖你后腿,怕是你都死绝了,骨头都不剩一根。”
魏世朝哀求地看着冬雨,求她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但冬雨已不耐烦再看到他,“好了,你们是什么样别跟我说,你这两天赶紧养好,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明白没有事情等人份,到时候若是赶不上力,莫说你娘对你狠心。”
冬雨说罢,这无异于魏世朝半个娘老仆忍不住心中伤心,匆匆出了门,不想再看她以前小主子一眼。
她为了他伤了无数次心,每一次都想不再管他,可事到临头又哪忍心,只想着他过得好才好。
主子说也不管她,可他身上用药,哪样药材不是出她手里,自己都舍不得用全用他身上,可他对她是如何?
冬雨急走到转弯处,抬起眼来重重地眨了眼,才把眼泪强忍了回去。
难怪主子从不伤心,为这样人,为这样事情伤心,也太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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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魏世宇任娇娇婚事,以及三家迁入云谷,赖云烟便商量着这次婚宴办得稍大一点,但上下几千人吃食不是那么简单事,所以没两天,由魏世朝和魏世齐领头,去往附近山谷搜集能食用之物。
此次移居之地,可用之物种类繁多,倒不怕采不来东西,怕是怕泄露行踪,让外敌看见。
这种好地方,有他们几家人住就已经够了,再来一家就显得拥挤了。
魏世朝走后,赖云烟挑战了自己耐性,让司笑住了她隔屋。
她眼里,这两个都是不成器,但昨晚魏瑾泓提起了此事,让她拿出一半教表侄女耐心教教儿媳,当时夜里,月光甚亮,魏大人说完此话后赖云烟看着他好一会,冷笑了一声问,“你说我偏心?”
魏大人被她已经瞪得直皱眉,见她发话,干脆把头埋了她颈项处,手紧紧抱住她腰,怎么扯都扯不开,不敢再看她。
赖云烟气得直吐气,还放了狠话,“我想如何就如何,哪有你置疑之地。”
但睡一觉醒来,她就让冬雨秋虹把人带过来了。
她此举吓了两个丫环一跳,等听到她说要带着司笑教养几天,两个丫环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怎么教?我都教过无数次了。”冬雨沉着脸道。
“我来教教试试。”赖云烟笑了笑,“试试罢。”
不试,那老都道她偏心,小那个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赖云烟让司笑住了过来,让马氏也把放她那养魏上佑送了过来,想着长痛不如短痛,阵痛不如一次痛个够,这儿媳孙子干脆全放眼前算了。
赖云烟起得早,这日一早和魏瑾泓用了早膳,出门看到司笑候门边,矮桌上小粥只喝了一半。
她眼睛一扫,问,“喝不下?”
司笑赶紧摇头。
“答话。”
“不是。”司笑赶紧答。
“嫌难吃?”
“不是。”司笑从未见到赖云烟如此严厉过,有点被吓住。
“那就用了。”赖云烟淡淡地说,见她不动,“不吃?难不成要让我伺候着你用膳?”
司笑被吓得腿软,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前拿了碗,一口喝了下去。
这时魏瑾泓拿了披风出来,见她一脸冷若冰霜,仙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披风披她身上,给她打结。
赖云烟知道自己刚刚太过严厉了,她下令杀人出声都没那么狠厉,便有些心虚地朝魏瑾泓道,“让她吃也是为她好,等会要跟我走那么多地方,肚子里没点东西怎么走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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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实则并不愿意教司笑,她知道就司笑这种平时闷不吭声,却老觉得自己该被人捧着,哪怕她心力教了,也得不了好,哪怕司笑她强威下学会装乖,但哪天要是让司笑得了报复她法子,这种人定会毫不犹豫反手捅她两刀,且心安理得。
儿子嘛,她也完全不指望什么,现她强力干涉,也只是让他先学会魏家做要对得起他一家人魏家吃,他有了功绩就有了身份,且有了家族维护,他后代也不用那么辛苦,这是她给他谋路,算是她为母后之责。
只要他们不是魏家吃白食了,这小两夫妻要怎么过,赖云烟是不打算过问了,所以叫司笑过来,一是为了魏瑾泓所求,另一个主要也是对司笑后一次努力。
虽说她已经能大概判定儿子一生终结果皆半是郁郁而终,因他再努力,他一生也不可能像魏世宇那样站权力颠峰,而一个男人再爱一个女人,等到人生后阶段,能不去憎怨那拖他半生后腿女人那都是稀奇,这世上长久感情都是相扶相持出来,哪有一个人能毫无所希地爱一个人爱一辈子奇迹,这两小夫妻,赖云烟把他们一生看了个大概出来,但也希望真出个奇迹,这奇迹倒不是寄托儿子爱司笑一辈子不变这种不可能事,而是想让司笑中途生变,别跟她大概猜那样成为一个一天三顿都要算计着吃,还要端着张谁都欠她脸过一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