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夕仰起头,含水的眼睛难以聚焦,目不转睛望着孟慎廷,欣喜渐渐填满眼眶。
她水妖似的往起撑了撑身,湿淋淋的手臂勾住他小腿,轻声说:“孟先生?,你能不能低一点。”
孟慎廷重?重?盯着她,不言不语,单膝折下去?,半蹲下身,梁昭夕清甜地一笑?,忽然用力,探身环上他的脖颈,在他始料未及时,想拉着他下水。
孟慎廷按住她湿漉滑腻的腰,手掌压上汤池边缘的石材,把她控制在怀里,她不想听话,鱼一样缠动着,抬脸贴着他唇角,浮皮潦草吮上去?。
短暂一刻的接触也足够融化掉力气,孟慎廷手腕微松,梁昭夕黏糯地挂在他胸前,把他拥进热气沸腾的汤池里。
水声惊响,梁昭夕后背抵在了石材上,浴衣本就歪扭的领口扯开更大,白净肩膀露出来,与胸口一同在水面?荡漾起伏。
孟慎廷白色衬衫沾湿了大半,额前短发也滴着水垂下几缕,他永远无懈可击的沉着典雅被她撕开更大裂口,汹涌溢出她看不懂的沉沉暗色。
梁昭夕被禁锢在池边,头微微后仰,迷懵地笑?着问?:“孟先生?,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不懂法文?,当成果汁喝掉了,是不是很贵,记账可以吗?”
她唇齿间都?是醉人的酒气,比之前的有过之无不及。
梁昭夕注视着孟慎廷深不见底的瞳仁,心在疯狂乱撞,她当然知道?瓶里是烈酒,十分钟前她刚醒过来,醒酒汤的作用十分迅速,她差不多完全清醒了,可是这么难得的晚上,怎么能轻易结束。
如果没有酒精的借口,她拿什么来套牢孟先生?,以他的难搞,她必须让自?己有一个足够发挥的理由,才能抛弃羞怯的人设,尽情?为所?欲为。
所?以她找到这瓶酒,倒掉了一半,只在嘴里含了一小口再吐掉,让唇齿有足够的酒气,又不会真的喝醉。
她要?骗孟先生?,也骗自?己。
骗自?己喝醉了,就可以纵情?不管后果,骗孟先生?她神?志不清,他也能放肆不需要?负责。
梁昭夕怀疑她其实还没醒得彻底,不然刚才还头脑敏捷,这一瞬被孟慎廷摁在水中?,她又昏沉起来。
她迎着他的压迫上前,唇靠近他冷硬的下巴。
孟慎廷虎口张开,抵住她咽喉,分不清是汗还是水,滑腻在彼此的皮肤之间。
他沉声审问?:“梁小姐这次也是不小心吗?不小心醉倒,不小心泡在水里,不小心等着我,再不小心被压在这儿?”
梁昭夕嘴唇张开,红润的舌尖微微瑟缩。
她隔着热雾凝视孟慎廷,很多盘旋在胸中?,提前设计好的话忽然都?忘得干干净净,她莫名哽咽了一下,抬手抓住他钳制着自?己的手腕,颤声说:“不是,是我没有办法。”
孟慎廷喉结涩然滚动。
喝醉了,所?以要?吐露真话吗?
她想告诉他,她是迫不得已来引诱他,她其实从?来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对吗?!
他一字字问?:“什么没有办法。”
梁昭夕用力挣开他的桎梏,搅动水声扑上前,搂住他,头往上仰,唇与唇只隔一寸,她眼泪溢出来,轻轻抽噎着说:“我没有办法不被吸引。”
她借着虚假的酒气,战栗着对他剖白自?己:“我没办法不看你,没办法不站在孟骁的身边三心两意,孟慎廷,或者你教我,要?怎么做,才能心里只有另一个人,不在乎你?”
说完这些,她抖得自?己都?止不住,勾住他肩膀,抬头轻软地吻在他唇上。
孟慎廷扣着她颈边,把她从?身上拉开,他眼里凝着狂风暴雪的阴郁,扶着她滚烫的脸逼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梁昭夕唇瓣颤动,在诱人陷落的甜酒里泼上剧毒。
她说:“没办法不喜欢你。”
孟慎廷目光清明,狂乱隐在最深处。
有人说她只要?喝了酒,就会吐露真话,不会说谎。
一杯足矣,那半瓶烈酒,是不是让她确实掏出了一丝真心。
她这样满眼含泪的贴在面?前,仿佛他真正?被她在乎,她对他奉献着全心全意。
面?前是永不见底的深渊悬崖,孟慎廷清醒地看到下方刀山荆棘,却做不到不跳下去?。
他也没有办法。
他的心脏山倾海陷,没有办法不被她的爱引诱。
或许明天她忘记。
至少这一刻她醒着。
孟慎廷垂下眼,扣着她后脑往前,把她绵软湿润的身体整个按入怀中?,近乎凶狠地重?重?吻上她嘴唇。
第22章 22 紧点
彼此之间微妙平衡的木板承受到最大极限, 在无形中轰然断裂。
梁昭夕得?偿所愿地紧闭上眼,身体却远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镇定,嘴唇被几近粗暴地吮吻住,腰背单薄的骨骼在他怀抱里快要折断。
他体温从冰冷到炙烈都在她身上完成, 她顺从又激荡地仰面承受, 一阵发抖,一阵热汗淋淋。
微弱力气从被剥夺的唇肉和死死扣牢的腰肢间溃散出去, 她只剩越来越重的眩晕感, 逼得?浑身酥麻酸软,脚化?成两团没用的棉花,撑不住她, 失控地往温泉水里滑下去。
梁昭夕明显的失重,向下落进水里,孟慎廷随着她沉溺进去, 温泉漫到她下巴, 她依然像是?毫无感觉, 所有感官的刺激疯狂呼啸在滚烫唇瓣上。
直到她快要被淹没,孟慎廷捞起她, 两幅湿透的身体再度碾合,他含咬她湿热的唇,把?她摁到白雾袅袅的池边, 她浴衣的带子?松散扯开, 布料被水分下坠,从肩膀滑下去, 露出晃眼的光洁雪白。
梁昭夕艰难地维持着一点理性,不知道为什么孟先生看?起来这样动容,却只是?浅尝, 没有深入。
不是?应该撬开牙关,恣意侵占吗。
他是?不是?对?她仍有保留。